传国玉玺?
沈指挥使心里一咯噔。
终究是读书少了,对此等宝物,根本没什么印象。
此刻。
被萧阁老提及。
才意识到泼天功劳可能就在眼前。
“萧阁老,大恩不言谢,若锦衣卫找到传国玉玺,功劳,必有您的一份!”
沈指挥使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回去就给如意门发公函。
别特孃的给稀世珍宝估价了。
等运回国朝,有的是时间算。
传国玉玺。
才是第一要紧事。
张国维毕恭毕敬将指挥使大人送到内阁外,眼底,满是艳羡之意。
卧底蒙元族,找到大元遗宝所在,传国玉玺的下落。
这些事。
听上去又刺激又大功。
比着待在内阁有意思多了。
何阁老从文渊阁走出,准备返回论道大会场地,见此情形,不禁打趣道:
“玉笥,想离开内阁了?”
闻言。
张国维一惊。
随后疯狂摇头。
在内阁这。
有首辅老师照应着,过的悠哉悠哉。
等以后。
靠着某些事情,立下功劳,被陛下钦点,进入朝廷,不说效仿师兄倪元璐直接成就正三品官职,但也是未来可期。
入阁拜相不敢说,六部尚书是敢想的。
前途一片光明。
鬼才想离开内阁。
“那就好好当值,别见到锦衣卫指挥使,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锦衣卫虽凶,但内阁,也不是吃素的!”
何阁老点点头,不满道。
之前。
魏忠当锦衣卫代指挥使的时候,张国维见了,就跟个随从似的。
还以为是张国维畏惧魏忠曾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现在。
沈炼官复原职了,张国维见了,也是那副姿态。
显然。
张国维畏惧的是锦衣卫指挥使。
但这是什么地方?
内阁!
国朝权力中枢。
别说是人,就是只猫,只要是内阁的猫,见到锦衣卫指挥使,不说趾高气扬,仰首挺胸也是没问题的。
不去得罪。
但真得罪了,也不怕。
“我记下了。”
张国维垂首躬身,谦虚受教。
但看不到眼神很是飘忽。
阁老说的很好。
就是做不到啊。
“孺子可教也!”
何阁老再次点点头,满意道:“整天待在内阁很闷吧?要不要去看道门和佛门打架?”
对张国维。
内阁上下都是很喜欢的。
就连他也不例外,尽管是叶首辅的学生,还是愿意指点指点的。
目的只有一个。
凡是从内阁出去的,至少达到独挡一面的程度。
这样。
才不丢内阁众阁老的脸。
就像上一个内阁中书舍人倪元璐,因为特殊原因,晋升了户部左侍郎。
官位、官阶跨度极大。
可是。
做的相当不错,户部大事小情全从手里过,什么问题都没出。
把“小阁老”给“供”了起来,虽不是户部之尊,胜似户部之尊。
相较于倪元璐,其师弟张国维更厚道些,可多照拂些。
“啊?”
张国维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受宠若惊,意动道:“这合适吗?”
老师是个工作狂。
身为弟子在阁内只能随时候着。
等到下值之时,论道大会双方已然鸣金收兵。
但作为年青人,对这样“热烈交流”的场合,总免不了几分兴趣。
“合适的不得了!”
何阁老大手一挥,坐上轿子,豪迈道:“跟阁老走,阁老带你去找乐…嗯,体会下道门和佛门信仰之力。”
消息传回文渊阁。
叶首辅心态波动,下笔重了三分,墨迹透过纸背。
一张上好的宣纸,瞬间废了。
萧阁老一乐。
这老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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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卿,小玉笥刚过而立之年,在过往科举前,沉浸在八股中,性子受到压迫,而今,中了进士,被授职了,对诸多事物,有好奇是正常的,不要太过管束。”
萧阁老摇摇头,劝说道。
年青人。
就该有个年青人的样子。
不然。
整天像个小老头似的,太过于无趣了。
“论道大会上,神也好,佛也罢,充斥着诡辩和心机,我怕玉笥跟着学。”
叶首辅换了张宣纸,没好气道。
为官。
就该无趣。
只有这样,弱点才少,仕途也能走的顺。
他还想着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关门弟子走到内阁首辅位置呢。
这萧损之,从没带过门生弟子,懂个锤子。
“这些,小玉笥总要接触的,总要学的。”
萧阁老很是不认同,撇了撇嘴道。
在内阁。
有叶首辅保护着,有阁老们照应着,不学这些还行。
等进入朝廷后,到六部任职,不懂心机和诡辩,会吃大亏的。
“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对玉笥而言,现阶段最该做的,是打磨性子,只有这样,在未来里,才能按耐住失意时的寂寞,才能经得住得意时的喧闹。”
叶首辅不屑于与“死敌”谈论教导门生,抬起头道:“萧损之,你还有正事吗?没正事,哪凉快去哪待着去!”
“别说,我还真有正事,进卿你的三公子,小阁老,户部尚书,给我府上送了拜帖。”
萧阁老从袖中取出一道拜帖,递了过去,促狭道。
这朝廷上下。
就没有不知道陛下讨厌官员私下来往的。
所以。
官员们尽量把事情都放到衙门里谈,下值后,鲜有来往。
但小阁老却不同,光明正大向他萧府送上了拜帖,要求见面。
其见面理由,是为了交流学问。
这。
特孃的侮辱谁呢?
尊一声“小阁老”,还真以为能和他这个“萧阁老”平起平坐,交流学问了?
“撕拉!”
笔锋破宣纸。
叶首辅的心态再次发生了些微妙的波动。
“备轿,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