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悲愤的声音从宫殿外响起:“圣上、圣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众人闻声望去,看看是谁敢在金殿上闹次,可瞧见头发披散着的成逍,满脸悲切跑到金殿中间跪着道:“圣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宋吉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注意礼节,不管是朝上还是朝下,一旦发现衣冠不整必须严厉处罚。现在瞧见成逍的样,宋吉蹙眉问答:“爱卿怎会成这样?有何事求朕?”
“圣上,许不令那厮杀了我儿成骏,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群臣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入京以来,许不令都是极好的风评,不逛青楼、不去赌坊。
但此时听见他杀人,杀的还是正五品将军的嫡长子,这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陆夫人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不相信令儿会做出这种事,但现在是皇帝面前,成逍不可能会撒谎,那么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念道此处,心里默默的为许不令担心起来。
太后也是一脸的震惊,昨天还好好的许不令,怎么突然就去杀人?凤袍袖子中的双手是十指紧扣。
宋吉知道成逍不会撒谎,于是吩咐道:“派人去把许不令叫来,朕要当面问问”。
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但这算给陈汐悦一个逃脱的机会,发生了这种事,没人再去想题诗人会是谁,“许公子,希望这件事不是你做的”,陈汐悦在心中默默祈祷。
“小王爷,宫里的人来了,预算的时间晚了一点”。
萧王府门前,扶了扶歪斜的家丁小帽,此刻手里翻着一本《春宫图》。
“事情总该是有个了结的,你也别老看这玩意,当心身体”。
老萧呵呵一笑道:“老当益壮,这个道理,小王爷你难道不懂吗?”
说话间,宫里派来的小太监恭敬的小跑到许不令面前:“许世子,皇上请您进宫一趟””。
——
太极殿中,皇帝宋吉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打龙椅的扶手,下方的群臣连大气都不敢出。
“传许不令觐见!”
魏公公的公鸭嗓子响起,接着便是一道道声音传下去。
没过一会,许不令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走在金殿中间,许不令就察觉到几双关切的目光,陆夫人、太后、和......嗯?怎么还有陈汐悦的?
搞不懂的许不令瞧见她努了努嘴,顺着方向望过去,瞧见了言官周奇手中宣纸上的《钗头凤•世情薄》。
许不令狠狠瞪了一眼陈汐悦,事情大概也已经猜到了,肯定是趁自己不在钟鼓楼,跑去找自己,结果就发现了小案上的宣纸上的诗词。
在大众广庭之下,总不可能紧盯着一位女子看,随后收回目光行礼道:“许不令,参见皇上!”
“嗯,平生”。
宋吉睁开眼睛,语气平静问道:“朕听说你杀了成逍的嫡长子?此事可是真的?”
许不令义正言辞:“皇上,成骏确实是我杀的”。
一言激起千层浪,众人是倒吸凉气的声音,满脸不可思议。
“圣上,现在证据确凿,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宋吉摆了摆手,示意安静下来,蹙着眉问道:“你为何要杀他?”
许不令拱手道:“皇上,此事关系到皇家的脸面,我不好细说。皇上想知道其中理由可以问萧阳”。
“皇家的脸面?”
宋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令,贵为世子怎能在群臣面前提起皇家的脸面?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许不令像是看见宋吉眼中的怒意,又像是没看见,语气依旧平静道:“皇上,此事关系甚大,您问过萧阳过后,再惩罚我也不迟”。
群臣把诧异的目光望向萧楚河,怎么又和你儿子有关?
萧楚河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闭着眼睛不去理会周围的目光。
宋吉龙袍一挥,让魏公公带萧阳下去问话。
成逍愤愤看了一眼旁边的许不令,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一炷香的功夫,魏公公小跑回来,手里还多了一张纸,低头在宋吉耳边腹语。
群臣只见宋吉脸色越来越阴沉。
宋吉抬手制止魏公公下面的话,“事情大概我已经知道了,成逍,你儿子勾结江湖匪寇杀害影密卫,还秘密合谋谋取我皇家的一件重要东西,是死有余辜!”
成逍被吓的跪在地上磕道:“皇上,我真不知小儿会做那种事,可能是有人胡诌污蔑我儿......”
“污蔑?照你的意思,朕也是污蔑你儿子呢?”
成逍吓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臣不敢.....”
“哼~不敢?”
随后宋吉接过魏公公递过来的宣纸,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上面写着的名字和在场有关的人几乎到一半。
“诸位还记得我朝第一条律法是什么吗?御史大夫,你来说”。
群臣明显感受到宋吉话语很生气,第一条法律是什么,他们一清二楚。
御史大夫站起来恭敬说道:“我朝第一条律法是贪污军饷、赈灾粮饷等,发现者一律处斩,严重者可诛九族”。
宋吉接话道:“我手上这张宣纸上写着的全是贪污军饷、赈灾粮饷的官员。从开朝到现在,每个人未必都干净的,先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一次......”
说着,宋吉看向跪在地上的成逍:“三年前太原发生洪灾,我派人发放十万两灾银前往太原,然而不到两天,却被告知灾银已经用完了,当时我还奇怪,现在想来是有人从中抽取了大部分灾银”。
“当时是谁负责运送的灾银,你可知道,成逍!”
成逍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件事他当时只是有猜疑,并没有往深处去想,如今看来,再怎么狡辩,成家已经完了......
群臣闻言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以前做过什么,心里很清楚,现在皇帝问起来,他们也只能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追究。来人,将成逍打入大牢,封了成府,女子充入教坊司,男子终生为奴”。
一句话定生死,没人出来为成逍求情,他们能逃过一劫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