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回到天然图画时,看着弘昼和弘晓天真无邪的小脸才感觉自己心里舒服了点。
李恬在厢房盘着各地铺子总掌柜这个月交回来的账本,她在看自己的流动资金能抽出多少来。
噼里啪啦算盘珠子叩出清脆的响声。
四爷陪着孩子们玩了半天,除了一开始甜甜给他端了果汁外,就一直沉浸在账本里了。
“你这忙活半天了,休息一会吧。你那些生意有什么难处不成,都拨了半天算盘珠子了。”
李恬抬起头来,揉了揉酸疼的脖子。
“老九来找我,说想让我帮忙,把蒙古商路扩大一点。”
四爷好奇的看着自家甜甜,“你还掺和这事儿?不嫌累得慌。”
李恬有这么顶尖的贵族资源,不利用起来成天当米虫岂不是浪费。
“呵呵,也没费多少功夫。原本的铺子有靠谱的掌柜管着。海上贸易,一年跑两趟,路线也已经都跑熟了。大的儿子们都去宫里读书了,就连弘昼和弘晓都有弘昭帮我带着。如今我空闲不少,生意再扩大点倒也不会吃力。”
四爷没管李恬生意上具体的事情,除非有人不长眼欺负自家媳妇了,他才会伸手管一管。
“你自己看着办,要是需要人手跟我提。”
李恬很少麻烦四爷出面,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嘛。有身份便利有资源垄断,做生意简直就跟捡钱一样,哪里需要四爷亲自插手的。
“您也知道我和温恪公主还有端静公主她们常有书信往来,每次往各家送年礼也都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我就顺带着做点小生意赚点来回路费。如今老九监理理藩院正好需要扩大商路,我就想双赢的事情,互惠互利,您觉得这事儿我参与进去合适嘛?”
老九去了理藩院,她就想着和蒙古那边通商的事情了。可是这事儿有些敏感,打理嫁妆铺子哪怕做大些也跟政治不沾边,不过是女眷赚点脂粉钱罢了。
但是一旦牵扯上蒙古西藏,就怕有些人拿着个事情做文章,赚点银子却让四爷受到攻讦那可得不偿失。
她得听听四爷的建议。
四爷思索半天,沉吟道,“你是想做什么生意?”
“蒙古、西藏、青海包括新疆那边的肉制品、奶制品和羊毛皮货,宝石之类的滞销厉害。我想收一些回来,把我们这边的布料纺织品、瓷器、茶叶还有菜干之类的农副产品销到那边去。”
“只要不是盐铁粮食之类的战略物资,这些本来也有人做的生意倒不妨碍什么。要是有人攻讦,那肯定不是因为你做生意影响的我。放心做吧,总不能因为你是亲王侧福晋,反而还束手束脚的。”
有了四爷支持,李恬心里就稳了。
于是立马开始写信联系端静和温恪公主,这边也下了帖子请九福晋和十福晋过来做客赏花。
整天忙的陀螺一样,一个多月后收到两位公主的来信,她们都激动坏了。
嫁到草原的公主,每年也会根据不同的封号领俸禄。
可是最高等级的固伦公主,一般是皇后所出的才能封为固伦,俸禄400两,禄米400斛。
像端静和温恪都只是和硕公主,一年的俸禄是160两银子加160斛禄米,每年皇上和太后寿辰,她们想送点值钱的礼物还得倒贴。
大部分公主实际是靠着丰厚的嫁妆过日子,当然也不至于清苦。可谁不想过得更舒服一些呢,有李恬伸出的橄榄枝,她们也就多了一个进项了。
生意开展起来,也就是开始比较麻烦。
蒙古那边需要联络草原各个部落打通供应,还要组织商队等等。
京城这边反而要轻松很多,货物都是现成的,不过是靠谱的商队不容易组起来,需要高价打造。
李恬她们几个女眷各自负责一摊子事情,倒也风风火火把摊子支了起来。
老九和老十自然也是除了不少力,自然就带着他们一起做了。
忙了几个月,第一批货物终于先从京城运出了。
也有其他人在观望,老九这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先开通商路,很多人就觉得老九还是商人思维。终是格局太小,难成大事。
不过四爷却很支持老九的工作,政治、经济、文化、民族以及国土疆域理念上的统一,不是简单的一两代人就能完成。
大清不可能靠着一纸诏书就想天下臣服,四海归心。
老九做的事情需要长期推进才会见效,如今才开了个头而已,有些人就唱衰,不过是不想老九真正大发异彩罢了。
几个月时间很快过去,老九办事越来越稳重成器,就连皇上都渐渐放心。在朝堂上,老九也有了一定话语权。
朝堂上格局如今也越来越难料了。
老三和老八之前风光,笼络不少人,可同样也遭到不同反噬。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笼络的人一多就有些良莠不齐难以管理了。
老三门下的门人孟光祖,假借着三爷的名头,在外头各地招摇撞骗。
居然还真的被他骗了不少官员的银子。
话说为什么打着三爷的名头就能骗钱呢,很多人听这孟光祖吹嘘自家三爷是准太子人选,眼下正在编书,是皇上对三爷的最后考验了等等。
确实很容易骗到一些不知底细的人。
这事情爆出来还颇有些戏剧性。
此时任职四川巡抚的年羹尧写信给四爷汇报工作时,顺嘴提到的这个人物。
年家已经在前些年四爷升为亲王时,全家划归到四爷旗下了。
奴才给主子汇报工作,顺嘴提了一句三王爷门下有人筹集资金,助三爷编书的事情。
四爷看了年羹尧的来信,差点被气笑了。
三哥编书,需要门人跑到四川去筹集资金?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四爷不由得阴谋论了。
年羹尧虽然是自己门下奴才,可是跟京城多位皇子都是有亲密来往的。
年羹尧第一任夫人是纳兰性德的女儿,第一任妻子死后续娶了宗室女。
他们家才划到自己旗下没几年,忠心尚且未知。
他把这事儿透给自己,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