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武的睁开眼睛,可印入眼帘的是不是自己熟悉的啸谷军营帐。
也对,自己都叛出星罗帝国了,又怎么会出现在啸谷军的营帐里呢?不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还没有等潘武回忆起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反胃感觉直接打断了他的思路,连忙侧身,什么也不顾的吐了出来。
“当当。”
随着一阵金属与地面的碰撞声,一个铁桶刚好划到潘武的面前。
“呕!”
潘武用力的呕吐着,呕吐物除了一些被消化了差不多了的食物,其中还多加夹杂着一些血红色的物质,它散发着正常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虚假的美丽虽然它能在光明下伪装自己,但不免在阴暗的角落里显出原形。”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吸引了将胃酸都吐出去的潘武,潘武虚弱地抬起头,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坐在一张桌子上,手里转着一个空瓶子。
这个人绝对比自己要强上不少。
潘武猜不透他的深浅,心中暗自警惕。
看着潘武吐自己胃里最后的东西后,又干呕了几下,最后将转了回去,甚至还调整了一下身子,就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一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白天正咧嘴笑了笑,说道,“潘武,我救了一命,你都不感谢我吗?”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不顽抗一下吗?好吧,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背叛啸谷军?”白天正用平静地语气询问着,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爽快配合而露出开心的神情。
“为钱,为权,为了女人。”潘武敷衍的语气回答到,他双眼无神地看着木屋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哼!”白天正冷哼一声,他可不相信堂堂一个啸谷军的士兵会沉迷于这些事情上,随后停止旋转手上的瓶子,打开橡木塞子,小心的将里面的粉红色的粉末倒出一小点在右手掌上,最后轻轻一挥,在白天正对力精妙的掌控下,那些细小的粉末飘向潘武。
“什么!彼岸渡!我的彼岸渡在你那!快给我!快给我!”原本有气无力的潘武竟是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势扑向了白天正,想要抢夺他手里的瓶子。
此时的他的脸上露出不正常的红润,身为一个大男人的嘴巴居然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流着口水,由于用力过猛,他身上的伤口被牵动,流出的鲜血从纱布里渗出——这是白天正给他重新换过一次的纱布。
“哼!”随着白天正带着怒气的闷哼声,一股如同山岳般厚重的无形气息压在潘武的身上,原本在半空中的潘武直接被按在地上,由于用力过猛,摔倒地上后,他直接吐了一口血。
“给我吸一口,就……一……口……”虽然潘武被压在地上,但是他在吐了一口血后,仍然不舍对彼岸渡的渴望,强忍着白天正的魂力压力,手脚并用地爬向白天正,一边像是一只虫子一样慢慢蠕动着,一边用乞求的语气说道,“求求你了,就给我吸一口,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事情!没有它,我快难受死了!”
白天正阴着脸看着这个男人的丑态,盯着那个男人满是乞求的眼神。白天正想要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一点光芒。
终于,在昏暗的烛光下,白天正从这个不可救药的男人的眼睛里寻到了一丝光明————那是晶莹的泪珠反射唯一照亮昏暗房间的蜡烛的光芒。
潘武是一边流着泪一边爬向白天正的。
白天正怒了,却不是对面前这个可怜的男人生气,他猛然站起来,不去看潘武流着的眼泪,只是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昏暗房间怒吼道,“百骑成军武威扬,八王丧胆马震慌。莫嘲衣冠少热血,鬼面啸谷护君王!”
男人的怒吼声在昏暗的房间里里不断的回荡着,他想要击碎面前的黑暗,他也想要唤醒那个沉睡在黑暗里的男人。
潘武突然沉默了,原本他以为自己是不会再对这个口号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的,可为什么自己现在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应和?
后悔吗?或许吧,可是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自己又怎么挽回呢?
突然,又是一遍相同的吼叫,只是声音中的愤怒更加强烈。
不,我应该还能做些什么,就算不能补救,可那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如同小说故事里的烂俗情节一样,潘武心中的某个被称为善的东西被唤醒,与那对彼岸渡无止尽的被称为恶的贪欲做斗争,去争夺自己身体的领导权。
那是什么东西?潘武先是疑惑,然后才发现……
那是自己曾经的身为啸谷军的骄傲,是自己曾经最为珍惜的东西!可现在确实既熟悉又那样的陌生———自己都多久没有看见他了?自己原以为把它弄丢了,看来他一直藏在我的心中啊!
就像野火出现在辽阔的草原上一样,干燥的草皮一旦燃烧就难以熄灭。
“啊!”潘武将伸向那掉落在地上的瓶子的手狠狠掰回来,用力的锤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你知道要做什么吗!”白天正对着疯狂的潘武怒吼道,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一脚将那瓶子踩碎,再在上面狠狠地扭了两下,里面的粉红色的粉末因为这动作带来的微小的风,飘出来了一点到潘武的那里。
“抱歉,长官!现在还请您叫我士兵!我现在马上就去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耀!”潘武感觉就像回到小时候在啸谷军里训练的日子,那时,每当自己因为严酷的训练而萌生退意时,上一代长史的就会放下往日里的温柔,用最严厉的语气训斥着自己,“潘武,你给我起来!永远记住,你是一个星罗帝国的士兵,既然肩负着士兵的荣誉,那你就不要说什么做不到之类的话!军人的一个重要的价值就是在于对命令的不折不扣的执行!”
潘武用狠辣的语气低吼着,眼睛盯着那正飘过来的红色粉末,流露着无止境的厌恶与仇视。
可恶的东西啊,你难道还想永远掌控我的命运吗?
潘武强行制止了自己的自己对彼岸渡的渴望,不断的用力将自己的脑袋和地面相撞,用剧烈无比的皮肉之痛去克制自己那种对彼岸渡疯狂渴求的的感觉。
或许是由于那种渴求的感觉太过强烈,也可能是潘武对自己的惩罚,他每一次的用头捶地,都是那样的用力,木屋是直接用夯实的土地做地基的,虽然比不上砖石的硬度,可也相差无几了。但是就算如此,地面也被潘武砸的凹陷下来,身为魂圣的身体素质都直接被砸的满头是血,格外的凄惨。
可潘武就像是没有没意发现自己脸上的鲜血一样,不管不顾的,继续着这疯狂的行为。
一滴眼泪水夹杂着鲜血,被甩到白天正的脸上,白天正用手抹去。就算是凭借着苍老的皮肤,他也能感到,这血是热的。
“够了!”白天正双手按住疯狂抖动的潘武的身体,让他不再伤害自己,但是潘武还是拼命挣扎,白天正只好运用“势”将其震晕。
待到潘武晕倒了之后,白天正从自己的魂导器中取出一枚丹药,帮助他将这丹药咽下去消化,最后运用自己的魂力帮忙调理这个男人的身体。忙活了一会等到潘武的伤势稳定后,白天正站起来平静的说道,
“门口的人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