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a市还灯火通明,空气里似乎都有着紧张的氛围,压的人喘不过气,作为最繁华的黄金地段,a市向来是许多商人展示名利的好地方。
季予把较为杂乱的桌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下班,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有多不易,其中心酸估计只有自己知道。
当初在英国,每天画设计图画到吐,现在又不断地干着老本行,虽然自己身为设计总监,但每天的工作量也实在让人难以承受。
转身收拾好包,又看了眼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靳相言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要接她,她不愿,最近叶清来她家住了,让她看见不太好,况且她和靳相言现在的关系说不清也道不明,也不想平白无故解释些什么,倒增烦恼。
关掉了最后一盏灯,整个楼层顿时黯淡了下来,季予走到电梯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冽的香水味突然袭来,闻的人有些清醒,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苏情,沉默的点了下头。
苏情是最近才来到这家公司上班的,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是像空降一般的一来就做到了副总监的位置,别人都说让季予小心点,小心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季予只是一听,淡淡的笑。
她从刚开始的助理到现在,当然知道什么叫居安思危,但自己也有自信,苏情,不在她的危险范畴,至少现在不会。
苏情和她不一样,比较高冷,相比下面的人来说一个好交流和一个不好交流的人,做什么选择与沟通都要分清,但心底也要做出选择。
电梯开了,季予一眼就看见靳相言正靠着他那辆豪车抽烟,眼帘微低,鼻梁高挺且直,每一处的线条都在温和中又凸显出锋利的感觉。
季予不止一次觉得无论是相貌还是做事,他比以前成熟多了。
靳相言听到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嘴唇一勾,似是又恢复到以前的玩味。
"这么忙,吃饭了么?"
"吃了,比你上次请的好吃。"季予说完好笑的看着他。
他没回话,只是看着她。
"怎么穿这么少?"靳相言注意到,季予今天穿了件红色的开叉高腰裙,上身只是单单一件蕾丝花边丝绸衬衣而已。
皱着眉头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季予想要挣扎,但只闻到了较为浓烈的薄荷味的香烟,不刺激但也不算舒服。
肩膀上不断地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传过来的体温,有些尴尬,随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碎发。
"上车吧,外面冷。"
季予点头,在坐上车的那一瞬间,不经意的看向不远处,注意到了苏情,一辆加长林肯停在她的面前,对面的男人有些看不太清楚,个子很高,差不多186的样子,也是靳相言今天差不多的装扮一身黑西装的样子,但季予总觉得很熟悉。
没等再看,苏情早已坐上了车,渐渐消失在她眼前。
等坐上了车,季予看他今天和往常的穿着不太一样,这次也没叫司机,便随口一问。
"去参加vinns的商会了么?"
季予对着面前的镜子涂着口红,又转眼去看他。
"嗯,只不过过几天可能要出国。"
男人认真的回答着,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别和叶清说。"
季予笑了,叶清那傻丫头,靳相言去哪,她跟着去,哪回都不离。
开了一段路,季予有些困了,侧过头想要眯一会,眼睛忽张忽闭,显得有些可爱。
看着正在认真开车的男人,季予头一次觉得靳相言是真的挺帅的。
来来回回的灯光,不断的映在他的脸上,神色淡漠,宛如漆黑的夜一般沉静,如果说五年前的他是浓烈的热日,那现在就是现在这样沉默又引人注目的曜石。
季予看的有些累了,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红绿灯停顿时,靳相言看向早已熟睡的季予,嘴巴微张,红唇凸显,多了丝妩媚,看见她睡得似乎不太安稳,随手替她理了理碍事的头发。
离红灯结束还有三十秒。
目光不经意看着窗外,隔壁也停留了一辆车,再抬眼看向驾驶位,"沈嘉砚。"
"呵。"
靳相言不由得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哪都能碰见他。
就是不知他那个母亲也和他回国没有。
酒会上俩人有过短暂的目光接触,看着在觥筹交错的人物,靳相言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和能力,短短几年就能把独自成立起来的公司发展的如此迅速,眼光凌厉,不断有各行公司想要同其合作,甚至将分公司开到了中国。
如果他不是沈令宜的儿子,他想,自己也是愿意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的。
沈嘉砚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和他对视上,眼神冷漠不带有一丝感情,片刻间又移到了副驾位的女人,只有个背影,长长的波卷头发微曲,看不清脸。
随即不再注意,等到绿灯亮起,两辆车分别以相反方向离去。
等到了墨园,靳相言看着还在沉睡的季予,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许久,刚想要抱她回去。
季予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似有朦胧的睡意,嗓音还带有略微沙哑,像小猫。
"到了?"
靳相言点点头,又替她把座椅调好。
季予随即拿起包下车,刚走几步,又回过头对着他招了招手表示。
看着女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屋内,靳相言又等了一会,没走。
给自己点了支烟,忽明忽灭的星光,给夜晚增添了一丝光亮,男人好像又想到什么,轻蔑一笑,像是嘲讽,随即开车离去。
季予悄声的拖鞋高跟鞋好不容易走到了房间。
叶清早就睡下了,本来刚开始也等等自己,后来的时候自己回来的越来越晚,便睡了。
等到季予把妆容都卸掉又洗了个热水澡,才觉得全身舒松,疲惫了一天也就现在能够放松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请假去玩,公司有太多事情了,她觉得这些就像是石头一样,压的自己喘不过来气。
但有时候薪资却又还不错,暂时不想离开,现实的沉重让她变得更加圆滑,她好像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
等回到床上,睡梦间又不断想起他,那个男人。
说自己骗爱也好,人渣也罢,但可能就连季予自己都不相信,自从和沈嘉砚分手之后,也从未再有过别的男人交往,哪怕是靳相言这样优秀的。
虽然动摇过,但那丝动摇,也回为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