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看着他，男人眼底的柔情几乎全部看的清，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带着磨砂的感觉触碰到脸颊。
季予突然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人，他支离破碎的家庭，毫无掩饰的摆在自己面前。
想起刚才他与爸妈的谈话，面无表情的说着自己的情况。
母亲在他十岁改嫁，父亲早亡。
她庆幸的是，爸妈并未此对他有什么意见，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
看着满天烟花，季予突然有一瞬间冒起一个念头了。
她……或许有一天可以和这个男人有个家。
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
路珩的身影隐匿在黑暗当中，手臂青筋的暴起几乎要掩盖不住，目光幽沉又黯淡。
狠狠地盯着看着那处，眼睛半眯。
真是好一对俊男靓女，明明当初说好的一直陪着我，反而失了信。
把他从黑暗中拉起又抛下，当作什么也不记得，忘了个彻底。
路珩掌心里的照片几乎要完全折成一团，皱巴的蜷缩。
最终松开。
"……"
季予感觉到什么，突然往后看去，可除了被寒风吹萧的枝叶，再无其它。
也许是因为外面太冷，季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男人蹙着眉，随后又把她的大衣裹紧，紧接着摘下自己的围巾又好好的给她裹了一层。
活脱脱像个熊猫。
季予不开心，刚要摘下，就被男人摁住手。
"如果不想再经历一次被我喂着喝药，就戴好。"
季予听着他强劲的语气，随即有些委屈。
娇眉耸搭着。
男人果然心软，但也没有取下围巾，只是语气变得柔缓。
"乖，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和伯父伯母说一声就走。"
"明天我来接你。"
季予听到他说的话，立马抬头。
"接我?"
"嗯。"
"身为东道主，怎么还不给我这位客人介绍一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是否会有失远迎呢？"
他说完，捏了捏季予红透的耳朵，周围散发着消散的哈气。
季予一愣。
应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和个小兔子一样。
沈嘉砚嘴角微勾，随即拉着她进屋。
和季父，季母说明后，也没让季予再出来送，毕竟刚才她已经在外面待很久了。
可没等男人走出几步，季予就跑了出来，脖子上还围着那两条围巾，有些好笑。
她看四周没人，季父，季母也没跟出来。
踮起脚尖，双臂交叉轻松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便送上了香吻一个。
带着雪花与香气的吻，有些醉人。
和刚才不同，这次……是季予主动的。
只是轻碰了一下，便快速返回，趁着略有零散的烟花声，她说："晚上视频。"
男人愣住，舌尖顶住上颚，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直到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
王助理早就把车停到了门口。
等沈嘉砚上车之后，往后视镜一看。
男人手肘微撑，指尖轻碰住唇部，眼眸的爱意几乎要全盘露出。
王助理从来没见过男人这样，往日就算是和季小姐有过见面之后，也只是掩盖的很好，并不会让人发现过多情绪。
有时脸色暗沉到底，有时又会很专注的想着关于季小姐的事情，眼底的神色和看别人不同，自然明辨的清。
他觉得，这次，沈总……算是栽了。
"……"
路珩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家，冰冷的空气和隔壁截然不同，他匆忙告别他们，又狼狈般的滚回了自己的房间。
身体瘫坐在落地窗前，后背靠着沙发。
从他这里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季予同他刚刚站在的地方。
他们接吻，拥抱，亲密。
做着他无法触及到的事情。
从他十六岁那年起，眼里不过季予一个人而已。
她带着自己躲过混混的追打，给他上药，轻柔抚摸。
给他光明，说喜欢他像个阳光的大男孩。
他照做了，变成了季予想要的样子，可真实的面貌又怎能掩盖的住。
他见过季予醉酒趴在他的后背上，柔软的触感让他的背脊僵硬。
暗恋了一年，也没将那未说出口的心思表露出来，甚至……不敢要联系方式，怕自己思念轻露，怕再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占有欲。
每年得知她单身的消息，就是给他最好的礼物。
可这心思……现在是怎么也不想再继续隐匿在黑暗之下了。
"…………"
季予洗了个热水澡，全身的舒松让她整个人的神经都变得轻快。
这次她可不再只穿浴巾了，反倒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也看不出来走光。
想着完美的时候，正好他也打了过来。
接通后，季予把摄像头对准，又浅靠在背枕上。
定睛一会儿，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随后把手掌抚在眼前。
"沈嘉砚，你变态啊。"
男人轻笑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
季予的脑海里全是他露出的腹肌，半搭的浴巾只盖住下半身，纯纯一幅裸男出浴图。
虽然她不是没摸过……
但也真是不太好意思。
季予翘起两根手指，看他穿好没，视频里却没人人影。
正纳闷，男人突然出现，倒是吓了她一跳。
这回是穿好了，但穿了和没穿一样，还是隐约能看出来。
他戴着金色细边眼镜，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电脑。
"你怎么还要工作啊？"
季予忍不住问他。
男人嘴角勾起，随后轻敲住键盘，嗓音又像是被酒精泡过的沙哑。
"心疼我?"
季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又反着他说："我才不心疼呢，随便问问而已。"
男人轻笑，似乎丝毫不在意季予说的反话。
又开口道："你的粉色大衣外口袋，有个东西，看见了么？"
他没看镜头，只是那么说着。
季予愣住，什么东西?
见女人没说话，果然……
男人无奈，也还是说了："你去看看。"
季予听到他这么说，便也下床去翻找。
结果还真有。
不过……是一张黑金卡。
他给自己卡干嘛？
季予拿着回到床上，又盖好。
举着手中的黑金卡问："礼物?"
"嗯。"
"沈嘉砚，我不缺钱。"
"但我想给。"
"季予，不用和我分的清，我也不想分清。"
男人的话一字一句，突然也不继续看着电脑，继而看向季予的视频。
"之后结婚，我也会这样，你会明确我全部的资产，当然你现在要是想知道我也不介意。"
季予拿着卡的手一顿。
若说她再次想要接近沈嘉砚，不论是因为激情还是原本的感情，在经济上的孤注一掷也是她所拿准的。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坦白。
反倒让她有些愧疚感。
"……"
"好吧。"
季予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刚才他带来的东西就足以买下一幢a市繁华地段的独居别墅，出手阔绰，这个卡给她又算什么。
况且她也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对于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就算之后分手……她也没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