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了班，季予就看见靳相言的车停在门口，低调又亮眼。
男人靠在车身，眼眸低垂，似是有心事，俊郎的眉头紧蹙着，都没注意到她已经差不多走到他的面前了。
季予这次加了班，有些晚了，又怕他多等，便在收到消息之后，急匆匆的下了楼。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季予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周身还萦绕着香烟味，像是刚抽完没多久，且……不止一根的感觉。
"没事，走吧。"
靳相言浅笑着，眼尾勾起，又转身替她开好车门。
等坐上车后，季予看他怎么还不启动车子，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靳相言无奈的靠近，季予反而一愣。
本来车里开着暖气气温就有些高，现在温热的呼吸逐渐喷洒在周围，倒是更加灼热了些。
紧密的睫毛不断扑闪着，心里有些紧张，但又不能表露。
他们两个人仅仅只不过一个侧头仿佛就能吻到一起。
季予突然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轻笑，随后又把安全带摁下。
直到黑色的汽车远离，不远处的对面的一辆劳斯莱斯也恰好停在一旁。
像是沉默在黑暗里的野兽，气氛压抑得很。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脸色阴沉，明明那辆车早就驶离，可男人还是没有打算跟上的想法。
王助理坐在驾驶位，也不敢说，只能默默地等待。
"……"
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舒适服帖的映衬在男人的身上，脸上寒冷如冰，周身似乎都散发着寒冽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只有暴怒的青筋和极为忍耐的眸子才能看出他内心早已不平静的躁动。
只差一瞬间，几乎就要走到他们面前，把季予拽到他的怀里，明明是他的珍宝，结果现在却在和别人亲密。
颤抖的睫毛几乎要掩盖不住他的脆弱。
"沈总?咱们走么？"
王助理最终还是说了，小心的试探着男人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直到低哑的嗓音响起，他才松了口气。
"……"
寂静又极为宽敞的客厅散落一地的酒瓶，屋子里都充满着酒气沉沉的味道，仿佛都能把人熏醉。
男人瘫坐在地上，凌乱的衬衫松垮的搭在身上，大片衣襟敞露开来，无不显示着狼狈。
深邃的五官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病态，嘴巴因为酒水的浸沾而变得光泽。
眼神迷离又无助的感觉惹人心疼。
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忍不住的嘲讽起来，宽厚的大掌里还在不断抚摸着那条星坠手链，可惜，现在却黯淡无光。
脑中全部想的都是季予的冷漠和她与别人的热情与妩媚，像是在一寸寸刮他的心，痛不欲生。
她总是骗他……
可自己又没办法。
可现在，自己连被她骗的资格都没有了。
"……"
手机里的号码显示是空号，不断地躲避自己，她就这样想逃离么？
随着想法的不断深入，烟头明灭，地上早已一片狼藉，根本看不出男人有洁癖的样子。
之后打了一通电话，眼底狠厉猩红，紧紧的看着窗外。
————
季予回到家后，又正好看见了苏情发来的消息，是她家的地址。
回复之后，又去洗了个澡。
便没再理会。
又想起靳相言在自己刚要打开车门离开时说的话。
男人没看着她，只是单独点了根烟，烟火明灭，车子里还缓缓放着季予最喜欢的那首歌。
似是因为开了车窗，有些冷风刮过，季予也觉得越发冷了起来。
看着男人的侧脸一半隐匿在黑暗里，只能看清轮廓。
似是想了很久，嗓音有些哑，但又好听。
"季予……。"
"给个机会吧。"
其实在这段说不清的友情里，他似乎要比沈嘉砚更没底气，至少他曾拥有过，而自己……什么也不是。
说完，男人突然转过头看她，眼底赤诚几乎可见，眼神既希冀又黯淡。
季予又忍不住看着他的五官而出神。
也忍不住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靳相言。
其实……是有，但她不敢承认。
一味的否决与拒绝他，是在扼杀自己的内心。
男人见她眉目纠结，心中也明白几分，随后坦然道："先回去吧，我不着急要答案。"
"但我希望你能考虑。"
"……"
季予心事忧愁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雾气明灭。
随后紧闭双眼。
————
很快就到苏情生日那天，季予赶的时间刚好。
苏情家倒是离公司近的很，季予还小小诧异了一番，她也是笑着说："主要她不会开车，这样步行也方便。"
她家是小洋楼，有露台的那种，生日party也没多邀请别人，大多数是她的朋友，或者是公司里的人。
季予都不太相识，除了几个偶尔在公司说的来话的几个女生。
现在她倒是把社恐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夜幕降临的很快，还偶尔飘起了雪花，季予举着酒杯也应着现场的氛围欢呼。
她倒是没想到私下的苏情，也是个热情的人。
看来还是她了解的少。
party还没进行到一半，季予单独坐在泳池边，里面太热，她有些喘不过气。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怎么，本来热闹的里面，却变得有一瞬安静，随后没多长时间又欢呼起来。
季予没多心，只是眼眸低垂的看着一处。
直到脚步声响起，季予还以为是苏情，刚要说些什么，便转过头去看。
眼眸中的笑意戛然而止。
有些僵硬的待在脸上。
沈嘉砚看着季予这幅样子，内心忍不住的苦笑，何时何地，他们也会这样。
季予收回笑容，礼貌的点了下头。
就要起身离开。
在经过他身体那一瞬间，手腕被紧紧箍住。
季予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颤抖，指尖冰凉的似寒冬里的雪，这不像他。
疑惑间，又抬头去看。
男人微红的眼尾，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起来，可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漆黑的瞳孔仿佛只倒映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身姿。
谁也容不下。
"连和我好好说说话，都不愿了么？"
男人嗓音低哑，又像是被烟灼过的样子。
季予深看了他一眼，定了下心，随即刚要甩开，就被一股大力往前扑去。
狠狠地撞入了他的怀里。
带着熟悉的烟味和薄荷香的混合，确实是倍感安心，但她现在只想着挣扎。
男人力气很大，季予完全脱不开身。
直到耳朵里传来他低下的声音。
"我错了……，我都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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