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刹那间,齐岸的衣领被他紧拽住,目光冷得彻底。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靳相言脸色紧绷,五官变得凌厉又锋刃。
齐岸淡漠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嘴角冷笑,印象里的靳相言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都曾不喜言笑,情绪也不经常外露。
这还是自己生平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控。
一想到这,便更加觉得季予就不应该,也不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最后一次,否则咱们也就别再当兄弟。"
靳相言的话既绝又狠,倒是让齐岸愣了一下神。
想来也是觉得搞笑,为了一个女人,从而找不到以前的样子,丢失自己。
靳相言放开手,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身走到季予身边,一把抱起。
从他身边而过。
齐岸忍不住咒骂一声,想点烟发觉没带,惹得更加烦躁。
而俩人身影渐远,直至消失。
……
季予虽受到了惊吓,但是还好,也没伤到她,男人强健的胳膊固执的把她往怀里搂,心疼的眼神全都看得清。
直到把她放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季予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受了伤,脸上还有些许擦迹。
冰凉的指尖触及到他的脸,让男人一愣。
他的眸光似水,柔情得很,完全是陷入爱河里的人。
"疼么?"
季予看着他脸上的擦伤,忍不住去触碰。
突然,手腕被轻握住,只见他身子前倾,细碎的头发隐约盖住眉眼,眼眸似有千万星辰般的好看,亮亮的。
不羁的眼神透出看不出的情绪,有委屈,隐忍,和爱。
直到季予感觉颈窝被人扣住,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才感觉到真实。
季予不知道该不该推开,手臂半抵着他的胸口,没抵触,也没抗拒。
过了好一会儿,他松开自己,呼吸微喘,带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周围,胸膛起伏。
"季予……。"
"那天你没来。"
靳相言的话有着幼稚的质疑,充满委屈的含义。
季予突然听到他这么说,便觉得对不起,眼眸低垂着。
随后说:"下次不会了,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被遗忘的感觉很不好,靳相言觉得有时候,他会贪心,很贪心……
"晚上别走了,行么?"
季予被他又搂着了几分,头微靠在肩上,硬硬的,但很宽阔。
季予刚想应下,但又想到沈嘉砚还在家里等着自己便要拒绝。
靳相言当然看出了她的犹豫,嘴角轻讽了一下,语气无奈但又妥协。
轻轻的说:"我知道了,但能不能多陪我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的卑微几乎流露,乞求着她能够应下,哪怕就一点时间赋予,也算是这几天一个人的孤独有了安慰。
季予点下了头,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去看他的胳膊,眉头蹙着。
男人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心,眉宇清朗,说:"没事,就是不小心蹭到的。"
季予不管,还是要去给他找创口贴,可又不知道在哪。
男人看着她焦急的神色,心下一软,语气缓缓又温柔:"我去拿,等着。"
随即便见他走到一个柜子前,又走了过来。
创口贴被他举在季予面前,意思是,他要帮忙。
季予本就想给他贴上,虽然他自己也可以,但看这模样,活脱脱不管的架势。
季予无奈,也还是贴好。
"记得别沾水,知道吗?"
季予还是担心,小心的嘱咐着。
……
晚上的时候,季予赶在答应沈嘉砚的时间下回去,可突遇堵车,便多耽搁了很长时间。
手机里一直不断传来他的消息。
有些急促的样子。
季予回了很多,他便要自己开车去接,好不容易劝下,才肯安心等待。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季予觉得沈嘉砚对自己越发敏感,不再像开始的霸道,强劲。
而是展现出弱势的感觉。
靳相言看出了季予神情间的忧虑,大掌覆在她的手背,可目光却没停留在她的身上,而是直视前方。
彩色流光不断顺着车速飞驰,橘黄色的灯时不时照映在男人的侧脸上,显得既严肃又柔和,五官分明流畅。
道路终于通畅起来,等季予赶回家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晚了一个半小时。
南山公路本就距离公司较远,平日里正常开也要一个小时左右,现在更是堵了很长时间,天已经从亮色到暗。
她没让靳相言下车,看着他淡然的神情,季予才觉得抱歉,反握了一下他的手,又推门离开。
……
屋子里很暗,没有开灯。
季予以为沈嘉砚睡了,便要开客厅的灯。
灯光一下子展开,整个客厅都变得亮堂起来,视线匆忙扫视了一下,心下一松。
换好鞋后,又看见餐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又立刻紧张起来。
不经意间看向墙上的钟表,显示十点五十。
季予忍不住锤了下脑袋,又赶忙往楼上走去。
她家的房间很多,二楼一共有四个独卧。
季予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在自己的那间。
轻推开门后,视线又陷入了黑暗。
人不在么?
季予透着渐黑的模糊感,找到了床的位置,平整的一片,没有任何温度。
"沈嘉砚?"
季予小声的唤着,可是没有回应。
不由得眉头一皱,随即开了灯。
顿时眼睛被光刺激到,有些睁不开,便拿手捂了一下才缓缓睁开。
房间很大,视线过及之处,没有男人的身影。
可他的鞋还摆在门关那里,外套也在。
季予一阵疑惑,又放下包。
这才看到阳台上窗帘直晃,透着冷风吹过。
随即隐约出现火星的光亮与男人消瘦的背影。
季予有些生气,他的病也才刚好怎么这么不会爱护自己。
况且,还让她找了半天,也不回应。
……
寒风还在不断往衣领里灌,外面下了雪,但小,是很刺骨的那种。
季予一边走一边说:"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抽了么?为什么不听,还有,你大病初愈,怎么这么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就非得要我担心么?"
季予语气不自觉的冷了起来,本来这次迟了是她的错,可是一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就止不住的眉头紧蹙。
窗帘被拉开,男人还是不理她,地上烟头一片,大概有六七根的样子。
男人的侧脸完全隐匿在黑暗里,双臂轻撑在栏杆上,指尖还掐着烟,星火明灭。
季予又看他衣衫单薄得很,只单独穿了一件毛衣,是宽松的黑色,被肩膀撑起的很宽,气质清冷。
季予见他不肯说话,只是眼眸单独的看向一个地方。
季予顺着望去。
心下一凉。
身体透着彻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