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被关在这幢别墅里已经三天了,除了固定的有人来送吃喝,也再无其它。
而沈嘉砚自那晚以后,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那天早上醒来后,留下的只有季予一个人,身体的酸痛无不印证着晚上的激烈。
锁骨上都是咬痕,几乎很深,有的还印有血迹。
身体早已被清洗干净,季予隐约记得在这之后,她被男人抱进怀里,走进浴室,一次又一次的求饶。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能缓睡过去。
可现在,空间太广,静得太深。
门口早已上了锁,进得来,出不去。
况且还有人在外看着,也试图去和他们讲,可是没有用。
徒劳之后,也只能静默等待,她不信沈嘉砚能关她一辈子,她也不信他不会再来。
手机被季予紧握在手,可是信号在她尝试了许多遍之后也还是没有显示。
这么折腾一番,倒是累了不少。
心也开始慌张起来,独自在这里待的每一秒都像是煎熬,又不自觉想起当时有一天做的噩梦,竟和这个场景一模一样,出奇的怪异。
越发想着,季予只觉得害怕。
就那么等到了晚上,直到陌生的密码声音传入。
季予这才打起精神,盯着那里的动静。
男人身影高挺,漆黑的屋子也只能隐约看出轮廓,仿佛要置身于黑暗,毫不违和。
随即灯光逐个亮起,顿时整个客厅都变得明亮起来,季予也看清了他的脸。
男人站得笔直,腕上还戴着那个星坠手链,但此刻看来却让季予有些想笑,讽刺无比。
直到他深邃晦暗的眸子锁定了季予,就这样远看着,然后走近。
季予感到害怕,甚至像是在看不认识的人,眼里都是恐惧的感觉与陌生。
"你别过来!"
季予不断的向后靠去,可他的眼神淡漠得很,像是在看无处可盾的猎物。
男人扫了一下餐桌上的食物,原封未动。
"怕我做什么?"
"嗯?祝祝。"
季予越发觉得他变了,眼眸惊慌下,想要通过旁边的空隙逃出。
可她就像是轻易被抓住的宠物,顿时只感觉一股力气把她搂回。
紧紧贴在他的怀里。
鼻息全部是熟悉的薄荷香。
"你放开我!沈嘉砚!"
季予强烈的挣扎着,怒气的眼神抬头看着他。
可男人丝毫未动,只是固执的用指尖轻抚过她凌乱的发丝。
明明是很温馨的场景,可季予只觉得害怕。
"放你走?去哪呢?是要去找他么?"
男人语气低沉得厉害,声音很轻,像风吹过耳旁。
季予感觉一阵寒凉,双手不断捶打着他。
顿时,也不管不顾的说:"这是我的自由,你没资格管。"
突然,男人神色冷冽,黑眸深处涌出几分薄怒。
嘴角讥笑。
"祝祝,你还是不听话,你怎么总是要伤我的心。"
他的话说着,又紧握住季予的手,强硬的让她放在自己的心脏上。
触及到冰冷的衣物,季予身体止不住的颤栗着。
他疯了,彻底的疯了。
随后,他说的话,只让人感觉到更加崩溃。
他说:"靳氏完了,靳相言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沈令宜还妄想通过你来解决,那她可真是天真的要命。"
季予这才发觉到,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掌握当中。
他的话很寒,透着刺骨的冷意,季予感受不到以前的温暖,只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季予颤抖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通红的眼眶与苍白的脸相映衬,倒是有些吓人。
沈嘉砚听到这,似笑非笑,嗓音微微暗哑。
"你说,我会怎样?"
他的指尖把玩着季予的发梢,可眼底却是毫无温度。
季予愣住。
随后,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想都没想的说:"你那次问我爱不爱你,我想我有必要去告诉你。"
季予说着的时候,也不在他的怀里挣扎了,安静的像温顺的小猫。
可她的呼吸沉重,睫毛不停地抖,随即看向男人的眼眸。
沈嘉砚在那一刻,突然慌了神,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嘴角变得僵硬起来。
她说:"不爱,而且从来没爱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之后更不会有。"
这像是致命的一击,男人身影轻晃了一下,周身冰冷。
瞳孔透着悲戚与巨大的痛苦。
像是要在她的眼里寻找到一丝不可能的神情。
可季予眼神坚定,像是从内心说出来的话,真实得不可思议。
至此,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彻彻底底的碎了。
……
客厅里极静,只有窗外的寒风还在不停地刮着,呼啸而过。
季予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温度渐退,力气也逐渐消失。
趁着他不注意,立马推开,想要跑。
在走到门口的那一瞬,季予只听到巨大的花瓶破碎声,以及男人压抑的痛苦呻吟。
脚步顿时停下,女人消瘦的身体,仿佛被风一吹就散。
发丝凌乱。
季予狠咬住唇,出了血。
随即转过身又回到那个地方。
男人手指抓住心脏的位置,脸色发白,俊脸幽沉,像是喘不过来气。
季予瞳孔惊慌,立马跑过去,半蹲在地上。
"药呢?药在哪?"
季予来回摸索着男人的衣口,可怎么也找不到。
便焦急的要哭出。
"你说话呀,沈嘉砚!"
话音刚落,只见他狠狠的拽住季予的衣角,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气说:"说你爱我,我不信的……,你骗我……"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用自己的生命开着玩笑。
可男人眼神认真,即便再大的苦楚,也在用力的忍受着。
像是一定要听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季予崩溃,像是妥协,无奈又着急的说:"爱,爱,这回行了么?"
"药……,药呢?"
季予感觉自己的话都要说不清,又看见男人嘴角终于露出惨淡的笑意,随后指了下柜子下的抽屉。
季予连忙去找,然后喂给他。
直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季予才发觉自己手抖得厉害。
身上全是冷汗。
沈嘉砚躺在她的怀里,额上的细汗密密麻麻,唇色透着彻骨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