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砚蹙着眉头,微微侧过了脸,可杰里克却只留下轻笑一声随即走离。
王助理在一旁站着,便想问问是否要去,可还没等开口就见男人大步流星的离开。
直到了宴客厅门口,隐约能看见靳相言的身影,像是很急色匆匆的样子上车驶离。
沈嘉砚站在原地,狭长的黑眸顿然半眯起来,犹豫片刻后,便也上了车。
王助理紧紧跟上,车子一路向前,不断尾随着前面不远的黑色轿跑。
靳相言开得极快,飞速的油门几乎是一脚到底,不顾着周围来回奔流的车辆,如时空隧道般划过。
他现在早已难受至极,又何曾注意到车后的动态,脑中只想着那个女人,内心早已浑浊一片。
巨大的刹车声响起,稳稳的停在了一幢别墅前,暗色的灯光打映在车的周身,笼罩了即将危险的气息。
而此刻季予刚刚洗完澡,擦着半干的头发不断来回的摩挲着,眼神略带迷茫的看着窗外,随即便听到了急促的开门声。
今天这么早回来?
季予疑惑的想着,便寻着声音走了过去,可目光不过刚刚看了他身上一眼,便被人狠狠的搂住。
他身体上的滚烫简直能把人灼热,季予一下子就羞红了脸,瞳孔略带放大,不知所措的被他环抱着。
直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打破了季予的走神,不过还没抬头片刻,他便顿时俯身吻了上去。
触及到思念至极的唇的时候,靳相言只觉得脑袋快要爆炸,怀中柔软的香甜几乎让人沉醉,像毒药一样的饱含着危险的警告。
直到呼吸不顺,季予才反应过来他此刻在做些什么,可她还没穿胸衣,就这么被他紧紧贴着,唇角不断的被啃噬,像是要拆骨入腹般的狠厉。
"靳相言,你喝醉了么?"季予透出一小点的缝隙艰难的说出。
他身上的酒气味很浓,掌心很热,让她不得不怀疑现在的他是否还清醒着。
季予强忍着身上的不适,用力的推搡着眼前的人,但这个举动反而惹恼了早就沉浸在温柔乡之中的人。
不过惊呼一声,季予便被他控制在墙壁上,背脊的冰凉让人清醒不少。
靳相言的眼神似火的浓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仿佛能将人吞噬。
"季予……,我难受。"他的声音像被磨过一样,嗓子沙哑得厉害。
掌心不断抚过季予的肌肤,背脊由凉转热,惊得人浑身颤栗。
可还没等她回应,他的眼眸不断的从她的脸颊上扫过,轻飘飘的勾人,不过几秒而已,那炽烈般的吻又扑面而来。
沈嘉砚的车缓缓停在外面,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跑随意的停在了一旁。
车内的气氛极为安静,王助理更是大气不敢出,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
沈嘉砚的眼神从车上逐渐转移到那灯火通明的别墅前,白色的灯光照得周围都显得更为冷清与宁静。
目光停留在显眼的落地窗前几秒,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移不开眼,明明什么也没有,却依然紧紧的看着那个方向。
沈嘉砚的心中有着些许酸涩,明明有着很多的机会可以把她从这里面带走,可却没了勇气,那电话声里的轻侬软语简直能击碎了心。
他甚至于自卑,不敢问季予的心里是否有自己的一席之位,那么不堪又敏感的人,怎会让她喜欢。
心下的弦越来越松,到最后几欲崩盘,遥遥欲望的眼在看了最后几秒后刚刚要收回目光,可眼前的画面顿时让他彻底不可置信,呼吸仿佛都在那一秒停滞。
双拳紧握的瞬间,似乎还在不断的否认那人不是季予。
巨大的关门声响起,王助理这才猛然向后看去,可座位上早已空无一人,又赶紧下了车,才发觉他大步朝着别墅门口走去。
男人周身的戾气能与黑暗溶解,不过片刻,王助理便赶忙跟上。
门被突然打开的一瞬间,季予只觉得脑仁霎时清醒。
眼前的人被一股大力拉开,入目的便是沈嘉砚猩红的双眼。
他阴鸷的眼神里显得狰狞可怖,几乎能将人吞噬果腹,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印着骇人的伤疤上,一拳又一拳的不断砸向地上的人。
季予被吓坏了,突然反应过来,拉着他的手腕,哭诉的眼睛能滴出血来。
"求你……,别打了。"季予紧紧的看着他,又把手握紧了他的拳头,随后便注意到靳相言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嘴角的血迹异常明显,可他的神色淡然,想要把季予拉回自己的身边。
沈嘉砚看着他的动作,眼里的愤怒完全掩盖不住,季予见这个场景,立马想要拉着他走,可靳相言这边又不放手,她实在两难。
无奈之下,也只好说道:"相言……,你先松手好么?"
季予乞求的眼神看着他,锁骨上还留有刚才暧昧的痕迹,可现在却让他先放手。
靳相言觉得刚才的一切就像是虚幻,瞳孔微微颤栗,想要说出的话却又狠狠地噎在了喉咙里灼烧。
手臂上的力气不知怎的就像是断了线一样放松。
而季予刚要说话,却被一股大力抱起,几乎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大步走了出去。
而此刻靳相言站在原地,遥遥的望着被带走的人,脑海里全是季予求他放手的模样,身上的痛还不及这万分之一,而内心的躁动早就因此湮灭下去。
王助理对着眼前的人微微点了下头,随即垂着眼眸也继而离开。
偌大的客厅里顿时变得冷清起来,刚才的一切也不复存在。
靳相言此刻就像是丢了线的木偶,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立着,眼神里透出的伤能让人心疼的要命。
到头来……,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对于季予来说,到底还是比不过他。
……
……
季予大气不敢出,蜷缩在他的怀里,惊慌的眼神在想着该如何解释的好。
可现在好像无论说些什么,都能像是辩解。
季予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隔着单薄的衬衣,她似乎都能感觉得到那凸起的伤疤,令人胆寒。
男人压抑的眸子下隐约有着暴怒的痕迹,他在努力压制了,等把季予安稳的放在了座位上,便从口袋里拿出药瓶,生咽了几粒药片。
沉重的呼吸声,混迹在安静的车内。
季予连忙想要去帮忙拍打他的后背,可又在刹那间被他紧紧握住手腕,那力气简直能让人痛呼出声。
她还是忍住了痛意,轻咬住唇瓣,随即便对上了那嗜血的眼眸。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他并没有对她做些什么,就那么盯着,看着,什么也没说。
季予就能在他的眼神里看出许多的情绪掺杂在一起,而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总归……,还是自己对不起他。
若是他没有来,可能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就同靳相言……
季予垂着眼睛,没过一会儿就感觉到手腕上的力气越来越松。
沈嘉砚把身体靠在座椅上,头微仰着,眼神空洞无比,像是没了呼吸的可怖。
季予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颤抖着手就要碰到他,可他却突然出声,语气淡然又平静。
他说:"原以为只要离得你远些,把病治好我们就可以好好在一起,等解决完这一切,我们便能回到从前,可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沈嘉砚的话突然停顿,又侧过头看向她,眼眸像是沉了大海的深又空,继而语气平静的说:"我忘了你好像并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