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只觉得手腕上一紧,便被他拉走。
杰里克看着门再次被关上,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目光随即停留在了桌子上的合同书。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抓住人的软肋去拿捏更为有效。
不过十分钟,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靳相言急促的身影迅速捕捉到了正在悠闲喝酒的男人。
杰里克看着还在喘着气的他,随即放下酒杯,微微侧头。
"人呢?"靳相言说。
"我问你,季予人呢!"
"你来晚了,她都被沈嘉砚给接走了。"杰里克轻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又道:"看来你和她还真是没有缘分,总是差那临门一脚。"
"本来我想着如果是你先到,那我就会把这次机会让给你,可惜了……,合同已经被沈嘉砚签了,人也带走了。"
"你又没机会了。"
杰里克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反应。
意料之外的是,他却异常的冷静,只是额上出着细密的汗,像是跑了很远才过来。
"解药呢?你给了么?"靳相言淡漠的说,随即冷肃的眼神看着他。
杰里克轻笑,"当然,这点我还是非常讲信用的。"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条道上的人。"杰里克站起身,轻声的在男人的耳边说着,随即一口闷下酒水,眼眸里尽是得意的猖狂。
靳相言没说话,带着狠劲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后,便又离开。
房间内依旧歌舞升平,热闹得很,仿佛在酒精的刺激下更加迷醉。
……
……
季予被他拉上了车,车门被关上的瞬间,又见他递来一瓶水和药片。
季予不明所以,就听到他说:"快把这个吃了。"
白色的药粒赫然躺在他的掌心里,季予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又听话的把他递来的药吃掉。
沈嘉砚所庆幸这次来的早,能够发现她,要是晚来了一步呢?他真的不敢想象。
男人像是精疲力竭的仰靠在座椅上,眼眸紧紧的闭着,俊郎的眉宇紧蹙。
季予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可犹豫之后,想着这次的情况总归是她做错了。
随即便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角,眼眸里不自觉的含着泪,轻声的问:"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不应该去找杰里克,也不应该去那个地方。"
"你和他签什么了?"
季予问着,又去看他脸上的反应。
沈嘉砚听她说完,才缓缓睁开眼睛,眼里还留有疲乏的神色,但唯独没有责怪。
他心里叹了口气,随即把季予拉进怀里。
他不舍的怪她,也不怨她,是自己没说清楚,也没彻底的告诉她杰里克的为人。
她不懂这里的复杂……
沈嘉砚握着她的手,来回的抚摸着,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杰里克和艾瑞斯是同父异母,艾瑞斯掌管着整个集团,而杰里克身为外来人没什么话语权,性格执拗,表面温顺是他戴着的面具,艾瑞斯对他缺少管教,又怕他惹出事端所以才不会让他插手集团上的事,剑走偏锋,他也自然而然的走上了不归路。"
"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去过多的接触杰里克,你不够了解他,见面时间短,所以容易被骗。"
季予之前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下明白之后才越发觉得对不起眼前的人。
缓缓抬起头后,又问:"那你和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懂,你们又签了什么?"
"我……,我是不是让你头疼了。"
季予愧疚的眼眸里全是歉意,随后又把头垂下。
然而沈嘉砚却又把她搂得更紧,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和你没关系,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趁着这次,顺便打消了的好。"
"你别多想,知道么?"
沈嘉砚轻声的安慰着,宽厚的掌心不断传来让人安稳的感觉。
季予点了点头,压在心中的情绪这才有所舒缓。
直到回到公寓的时候,季予早早的就收拾好,卧室里仅仅开了一盏暗色的灯。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季予都没等来他。
屋子里很冷清,偌大的房间内,倒是让人心生恐惧。
又过了十分钟,季予才忍不住出去找他。
书房内的门半掩着,季予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
流利的英文与德语来回切换,毫不费力。
他的语气平稳有力,似乎是在打着视频,偶尔还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直到最后的一句话结束,书房内才彻底陷入了平静。
季予刚要离开,就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嘉砚倒也没想到她会站在这,有些诧异。
"怎么没睡觉?"
"是睡不着么?"
他的温言软语让季予的心更猛然跳动了一些。
沈嘉砚现在身上穿的不过是简约的黑色睡衣,被肩膀撑得很宽,因为工作原因,还戴着眼镜,有种斯文败类的味道。
季予突然就不敢去看他,匆忙的应了一下后,就要走。
可他又怎会那么如她的意,连人抱起之后径直的走向了卧室。
季予瞪着眼睛,眨了眨,抬着头也只能看清他的喉结而已。
不过片刻,脊背就触碰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暗色的光照得他脸部轮廓模糊又暧昧,唯独那清澈的眼眸透着浅浅的笑意。
目光不断停留在她的唇瓣之上,随即便单手摘下眼镜放在一旁,又关上了灯,一气呵成。
黑暗中,两个人的身影逐渐融为一体,再冰冷的房间,此刻也变得温暖无比。
……
……
季予之后接连几天没见到沈嘉砚的身影,好像自那晚之后,他很忙,很忙……
偶尔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只能模糊的看到他背对着她去穿上衣服。
也偶尔能感受得到他柔软的唇瓣贴合在她的额头上,不过几秒便又离开。
桌子上永远留着他写下的便条,清隽的字迹上写着注意事项。
比如,不能出去乱跑,要打电话给他。
又比如,按时吃早饭,午饭,晚饭,不必等他回来,等等……
事无巨细的安排着。
季予突然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宠坏了的小孩。
然而虽然不能经常出去,但时尚且她喜欢的玩物却一样没少的送来公寓里。
门口停留着几名保镖,可她却突然没那么抗拒的想要逃跑。
她同他之间,在这段日子里,好像变得有所不大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