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凌溪的举动,大家见怪不怪,因为每次有好东西,她都是优先给两个老的。
三盘肉很快就见了底,都是半大的孩子,又是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大家都吃的肚子溜圆。
凌溪跟着大哥在院子里消食,而凌易和凌皓都被打发去洗澡了。
“小妹,以后不要去山上了。”凌宇小声说道。
“为什么?”
凌溪好奇地眨眼,难道肉不好吃?
“明日大伯一家就回来了,按理说会住在我们家一段时日,等他们的房子建好之后,再搬走。”
听着凌宇话里明明显的抗拒,凌溪来了兴致,大伯一家看来很是有趣。
日子太过安稳,总想着发生点不一样的事情。
*
一早,凌溪醒来时家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不对,还有她三哥。
“小妹,你醒了,快来,我烤了一只麻雀。”
凌皓醒来的时候,小妹还未醒,他等呀等呀,一直没听见小妹屋子里有动静,恰巧他的小伙伴来叫他一起去抓鸟。
经过多番心理争斗,他还是跟着去了,不过也是巧了,他刚回到家里,小妹就从屋里走出来了。
“三哥,你从哪里抓来的麻雀?好抓吗?”
刚睡醒的凌溪声音软绵绵的,很是缥缈,好似没有发出声响一样。
“我跟小军他们去抓的,就抓了两只,我带了一只回来,剩下的我都和他们分了。”说着,凌皓还舔了舔另一只手,满脸回味。
凌溪:……
“三哥,你自己吃就好,奶给我留了早饭。”
“那不行,这是三哥特地带回来给你的。”
推脱不了,凌溪最后还是把烤麻雀给吃了,不过她把自己的早饭分了一些给凌皓。
城里。
凌老头一早就坐着拖拉机跟着进了城,他今日是去接老大一家的。
一颗大树下,凌大伯带着一家子人正翘首以望,一直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爹,爷什么时候来?我都快饿死了。”一个十岁男孩正抱着肚子,仰着下巴询问。
“再等等。”凌老伯搓了搓手,笑着哄道。
男孩一听,跺了跺脚,拉了拉一旁没有出声的女人。
“娘,我饿!”
“小满乖,我们回家再吃。”女人拉了拉没有补丁衣服,轻声哄着。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我昨晚看见你拿桂花糕了,我要吃那个!”
一听有糕点,其他孩子也看了过来。
女人被闹得没法子,只能每人给了半块。
5块桂花糕分给了三个孩子,也就只剩下一点,这让女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行了,不是有糖吗,回去给他们每人一颗糖就行,反正他们又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凌大伯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女人,没好气的说道。
李丽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干脆把手中仅剩的一点糕点都给了凌满。
“你们家那个老头子怎么还没来?”一向高傲自满的李丽,从未叫过凌老头和陈老太为爹娘。
她家里条件好,又是书香门第,要不是现在局势动荡,她也不可能跟着凌大伯去乡下住的。
“听说今天要去接知青,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就来了。”面对李丽,凌大伯的眼神温柔如水,声音也不似先前那么干硬。
“老公,我也不是急,只是我们昨晚都让人带了口信出去,你爹他应该早些来接我们才是。”李丽柔柔弱弱地说着,纤细的身躯还往凌大伯身上靠了靠。
一提起这个,凌大伯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安慰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了。
一旁穿着一身的确良裙子的小姑娘,静静地看着她爹和她娘的互动,对于迟迟不来接他们爷爷有着深深的眷恋。
没想到一睁开眼,她又回到了她十岁的时候,这一世,她不会再听信父母的话,嫁给那个口蜜腹心的男人了,那是她不敢回想起的记忆。
凌欣垂眸,嘴角噙着讥笑,她的好大哥,这辈子休想再哄骗她!
几个人的心思如何,凌老头一点也不知道,他接上知青,又去了一趟供销社,给孙女买头绳和糖,就带着人朝着约定好的方向而去。
拖拉机‘噗噗噗’地行驶着,很快就在凌大伯所在的地方停下。
望着拖拉机上四个陌生的知青,凌大伯眉头一皱,不过很快他就隐藏好了,一脸憨笑地和凌老头打招呼。
“爹,你们终于来了,儿子还以为你把我们忘记了。”
“哈哈哈,凌大哥,这你可不能冤枉我们,我们一早就去车站等着城里来的知青了,这不,刚接到人就赶紧来接你们了。”
开拖拉机的是一位青年,名为陈家国,性子豪爽,主要负责队里拖拉机事宜。
城里来的知青:……
要不是手里提着刚从供销社买来物资,知青们都敢相信眼前这个说谎的人是那个一路上和他们吹牛皮的家伙。
不过,他们可不会说出来,毕竟人生地不熟,得罪人的事他们可不干。
四个知青的行礼很多,再加上凌大伯一家行礼也不少,这样一来,大家的位置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李丽看着这不大不小的落脚地,满脸嫌弃。
真是的,说好的是来接他们,怎么就去接知青呢,这么多东西,都没地下脚了。
“坐稳了,回家喽。”陈家国吼了一嗓子,很快就启动了拖拉机。
一路上,李丽的脸色很是不好,满脸怨气的瞪着凌大伯。
被瞪的凌大伯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凌老头一直在观察着自己大儿子一家,见到这副场景,心中冷哼。
这点就受不了,等回了村里,下地干活,那可有的受喽。
四个知青脸色泛白,一直捂着嘴巴,一脸菜色。
这样的路况,让他们很担忧,他们是自愿来的,响应国家号召下乡建设,可这一路上,越来越荒凉,让他们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这乡怕是不好下。
终于,在众人受不住时,拖拉机停了下来。
四个知青连忙扶着扶手,在拖拉机上就直接给吐了。
“诶,你们!”陈家国气的脖子都泛着红,心疼地看着拖拉机。
这可是队里唯一一辆拖拉机,他们都爱惜的很,却被这几个人吐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