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我帮你看家,你能不能把福海带着,让他在外面长长见识。”那爷自打回了京师,这日子心气也沉沦了,尤其是把方家的钱还完以后,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那爷你舍得吗?”齐然问那爷,毕竟福海是他的独苗。
“总得给他找个事儿,不然孩子在家就废了。”那爷还是通透的,眼下齐然带着几十口子住在他家里,他也算吃喝不愁了,但是福海却是他的心病,一方面是福海曾经参加过禁卫军的事情,这事情方家盯着在,万一哪天咬你一口,也是没脾气的事,另一方面福海今年十五了再有个年把时间就到了讲人的时候,这彩礼家私都要他自己去挣啊。
“那你就放心吧,就让孩子跟着我,先当个勤务兵吧,要是将来有机会也送讲武堂学军事,这年头有枪才是草头王。”齐然说的是实话,来这个世界一段时间了,他明显感到手头有兵的重要性。
“齐叔,我还会开车,还能给你当司机。”福海听人说司机的工资高,就说自己会开车。
“你啥时候会开车的?”那爷先问了。
“我看宋姨、八姨他们开车的时候,我偷学的。后来有的时候,宋姨喝了酒也让我帮他代驾。”福海看向宋铁,就想宋铁帮他证明。
“嗯,等有时间,你到汽车排里去锻炼一下,等我有了专车,你给我开车。”齐然笑了笑,宋铁在这个时代还不忘饮酒不开车,是个善良的好阿姨!
“今天晚上去哪吃饭?”宋铁为了缓解尴尬,毕竟这个时代女人经常喝酒不是什么好话。
“不吃西餐,我们去吃京师的馆子吧!”齐然提议他是想去试试菜,他听陶白白跟他白活过京师有八大知名馆子,人称八大楼,都是请客宴请的好地方。
“那去新丰楼吧,就在亨利商行附近,是正宗的京菜馆,到京师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吃过京菜吧。”宋铁这段时间没有少跟周晓曼这一波富二代玩耍,自然是玩转京师了。
“把贝鲁奇带着,然后我们坐洋车过去。”上次全员出动,齐然记忆犹新,所以这次只多带了一个贝鲁奇。
“祥子!安排洋车,老爷要出门。”雪鸢吆喝道,她以前是宋铁的贴身丫鬟,现在是齐然的通房丫头。
家里人口实在太多,宋铁就让那爷将祥子雇来坐府上的专职洋车司机,月钱六个银元。这祥子开始还在想府上有汽车,为什么还要雇洋车?直到后来雪鸢告诉他,汽车是给大太太宋铁和二太太八重用的,其他人要用车只能是洋车,结果他一个洋车还不够,常常还要让他再找同行调车,一来二往他还赚了不少,更舍不得离开这家主顾了。
于是他干起活来格外卖力,不但拉车,还兼职打扫前院子的卫生,为什么不打扫后院,那是因为那是主家女眷住的地方,他不能乱闯。
当然雪鸢告诉他的也不是正确答案,毕竟齐然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结婚,就更不存在大太太、二太太了。
不一会儿,祥子就带着五辆洋车来了。
“老爷车备好了!”祥子很少见到齐然,看一身戎装大马金刀的齐然他有点害怕。
“我换个衣服,你再安排辆车,看看常站长在家不,要是在家就请到新丰楼一聚。”齐然想着穿制服去吃饭终究不好,于是换上了西装。
“李瑾姐在家,他家老常回宣化了。雪鸢你去把李瑾姐请来。”宋铁也不客气,她安排雪鸢去接人,左右是多双筷子的事情。
祥子鞍前马后总算是将府上人都送到了新丰楼。
新丰楼是京师知名的京菜馆子,主要是改良的鲁菜在融合了满菜的一些特点的新京菜馆子,据说前朝的皇室特别喜欢来吃。
“哎呦,不好意思,我今天真没带钱,换衣服的时候落在衣服里了。”齐然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秀才,留着整齐的八字胡,套一件缎子面的鎏金长衫,头戴一顶丹文斯礼帽,一看也不是个没钱的主。
“这位爷,左右不过是一个银元的事情,你穿的这么华贵要不您再看看口袋。”伙计问道。
“这位爷,你忘记带钱了?”掌柜听到也是一惊,心说到新丰楼吃白食的还真不多。
“我今天出门着急换衣服的时候,把钱包落了。”老秀才坦然说道,
“这位爷,要不你把衣裳压在这里,我让伙计跟你去取。”掌柜的脸上有狠厉之色,新丰楼在京师大几十年了,也没有人敢来吃白食。
“不就一块钱吗?我出了!看人下菜碟是不是,给这位先生道歉,不然小心你的招牌。”这倒不是齐然故意跋扈,而是他生平见不得欺负老实人的人。
“不敢不敢!这位爷请里面请!”掌柜看齐然左拥右抱,气势非凡果然不敢怠慢,再说有人把钱出了,这就是赚钱了,做生意不就图个利润吗?
“这位小哥谢了,我是第三师的孙子瑜,还请留下名号,我回头让人把钱给你送过去。”老秀才拱手自报家门。
齐然反倒脸上一红,原来老秀才就是辽军五虎将都忌惮三分的直隶系第一猛人孙子瑜。听张双喜说孙子瑜也不是正经的军校出身,在前朝时中过秀才,后来因为反对文明戏被革去功名,后来也是上了开平讲武堂这种速成学校才算是有了军事文凭。
再之后他当过一段六扇门中人,最后被第三师魏坤看下,留在帐下当幕僚,这才有了出头之日。不过也算是他和魏坤互相成就,平日里的老好人一下子成了常胜将军,将对面大元帅府的各路营头给打的七零八落,直到大元帅府第一帅才松坡先生巧设伏兵于纳溪城,才打破第三师不可战胜的神话。
“就一个银元而已,算了。”齐然怕引起孙子瑜的警觉,他才刚刚把军火送到北苑,不想这么快暴露。
“一个银元可是一般人家半月的嚼谷,莫非这小哥有难言之隐。”孙子瑜心念电转,但他始终也没有想来,最终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