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淮河是一条流淌在蒙古草原上的银带,养育了这一片水土的牛羊与人类,可惜在若干年后,这里会随着沧海桑田,地球气候的变化,最后消失在这片土地上,这就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不过现在它却依旧水源充沛,水草丰美,哺育着这一代的生灵。 这时一只骑兵军队沿着渡淮河缓缓的向下游走去。 “团长,王贵祥旅长来了。”
李定国正指挥部队前行,这时斥候前来汇报,听了这话李定国稍微一愣道:“在哪里,我去见王旅长。”
既然进入体系内,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李定国本身就是军武出身,知道上下尊卑的纪律观念在一个军队的重要性,军队中若是谁都恃才傲物,不服从管理,那这个军队就不用带了。 你在体系外可以各种狂,各种不服从组织,但是你都进入了组织,还想啥都不管,谁都不服,那就不行了。 不信你看孙悟空,大闹天宫时候,狂的都没边了,天上的神仙都没有入得了他法眼的,堂堂的玉皇大帝,到他嘴里也不过是个玉帝老儿。 可是取经之后呢,态度几乎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玉帝也不是老儿了,天上的星君也能客客气气跟人说一句了。 有人说孙悟空前后转变太大了,可是经历过官场,或者一些大型职场的都应该明白这前后变化,不是人不一样了,只是位置不同了,因此人就变得不一样了。 李定国就是这样,现在他只是团长,遇到旅长不见礼,这不是一种挑衅吗? 所以李定国想要主动见礼,而为何李定国与王贵祥他们没有一起行动,是因为李定国从陕西出发,直接从宣府赶往渡淮河流域,因此比从归化城来的快一些。 而且本次战略计划一共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就是找到鞑子的后勤中转站,其次鞑子的后勤中转站遇袭之后鞑子肯定会第一时间带兵回援助,这时候就需要一支部队在中途截断他们的回援。 所以这次主要分工是,李定国的骑兵与王贵祥的骑兵为主力找到鞑子的后勤中转站,摧毁这里,李朝虎带着大部队五千人在半路埋伏,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为什么李朝虎只带了五千人,主要是归化城也需要防守,不能把所有人都带出来,不然鞑子若是杀个回马枪,去攻击归化城,或者是草原那些不安分的蒙古势力来攻击归化城,对归化城都是一个威胁。 而归化城作为蓝田在塞外最重要桥头堡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闪失的,所以李朝虎只带了一半的兵马出城,当然一半兵马也是够用的,毕竟鞑子的大部队还是在大明的各地转悠呢,留下来保障后勤的并不多,也就几千人吧。 李定国整理了一下自己崭新的蓝田军服,骑着马来到了不远处,只见远处停靠着一只庞大的骑兵部队,王贵祥骑兵旅,说是骑兵旅,可是这些年发展下来已经有将近六千余骑兵了,这些骑兵一个个懒洋洋的坐在马上,好像没睡醒一般。 不过李定国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些骑兵的肤色普遍比蓝田人深一些,这明显是长时间在大草原上生活,被强烈的紫外线晒的。 这些骑兵马上的装备很多,但是明显可以看出这些人胯下骑的马都是宝马良驹,驮着骑兵还有一身装备却并不显得很累。 这些骑兵准备了三种武器,一把蓝田产的马枪,这种马枪李定国团也装备了,而且还是最新款,比这些骑兵装备的还要高端一些,可是李定国却感觉,要是自己的人跟这些人起冲突,自己手里的这些骑兵,肯定打不过眼前这只骑兵。 骑兵们除了马枪之外,还有一柄马刀,马刀不用说这是必不可少的,毕竟火枪再厉害也有短兵相接的时候,短兵相接你用枪肯定不行,因为火枪在这时候充其量就是一根烧火棍子,所以这时候最好用的不是枪,而是马刀。 短兵相接的时候,火枪还不如烧火棍好使。 除了这两样之外,放在那里最显眼的就是那把复合弓了。 复合弓是王贵祥骑兵旅最重要的装备,其重要程度甚至超过了火枪,这只部队没有火枪不成问题,但是没有复合弓却不行。 马枪虽然好用,可是在马上换子弹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因此王贵祥骑兵旅只会在距离远的时候用马枪,近了之后,就换成了复合弓。 而王贵祥骑兵旅最强的战术就是风筝战术了,以骑兵强大的机动性,配合复合弓的超远距离射杀,打的敌人是抱头鼠穿。 这些年王贵祥部在草原上跟蒙古人打,跟流窜到草原的鞑靼人打,甚至还有乌斯藏,以及从辽东来刺探军情的鞑子都打过交道。 而这些号称马背上的民族在遇到蓝田的骑兵旅之后,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多少次都被蓝田骑兵旅风筝战术玩崩溃了。 当然这期间蓝田骑兵旅也有伤亡,毕竟这些蒙古人,鞑靼人其中也有一些天赋异禀的,尤其是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神明眷顾,鞑子军中出现高手的概率远远超过其他民族。 这可能就是天命吧,就好像当年三国时期,名将四起,叫出一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武力值八十往上的数不胜数。 而鞑子这样的高手也不少,而且鞑子还给这些弓马娴熟的人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射雕手。 何为射雕手,那是骑在马上能开硬弓,把天上的大雕都射下来的狠人。 可是就算这样的狠人到了草原,到了归化城附近,也被蓝田骑兵猎杀过,而且不止一手之数。 当然了这样的高手猎杀多了,鞑子也知道蓝田的可怕了,就不在派射雕手来侦查归化城的情况,毕竟射雕手在鞑子这里也算是稀有资源,拿出来一个都是能够当做巴图鲁的存在,惨死在归化城下,而且没有带回去任何情报,这高低算是一种浪费。 这就是这只部队的强大,一只在草原上比鞑子,比蒙古人更加凶狠的存在。 李定国看着面前这只队伍,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蓝田在塞上还有这么可怕的骑兵。 “警戒!”
李定国这边想着,突然就听骑兵旅里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下一刻所有蔫了吧唧,正在打盹的骑兵全都滕冷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同时各自的武器出鞘,眼睛死死的盯着准备靠近的李定国,一股无形的杀气死死的锁定了李定国。 李定国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这是一种被猛兽盯着的感觉。 “自己人,自己人,休息,休息。”
就在众骑兵进入警戒状态的时候,一个看样子是领头的人摆摆手道:“都休息吧,没事,自己人,自己人。”
说着这个人策马来到了李定国身前,敬了个礼道:“李团长好,在下王旅长副官张浩可。”
李定国见状立刻回礼道:“张副官,王旅长呢?”
听了这话张浩可道:“正在休息,兄弟们赶了一天一夜路了,都困乏的很,稍微休息一下,睡一会儿。“ 李定国听了这话指了指周围的士兵道:“兄弟们都在马背上睡觉?”
听了这话张浩可道:“嗯,这是我们旅的基本功,别说站着不动的马,就是奔跑的马,我们有些人也能睡觉,不过这在马背上睡觉只能暂时解决困乏,并不能作为长时间解乏的手段。”
听了这话李定国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受教了。”
张浩可道:“来,李团长,咱们去见见旅长吧。”
张浩可说着,领着李定国绕过前面这些正在休息的骑兵来到了后面,王贵祥这时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膝盖,这马骑得时间长了,腿首先受不了。 这脚踏实地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旅长,李定国,李团长来了。”
张浩可看着王贵祥指引着李定国,李定国敬礼道:“见过王旅长。”
王贵祥这时站起身子回了一个礼道:“李定国,哈哈哈……我老早就听蓝田的兄弟们说,陕北有个李定国是个好汉,今日能够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定国没想到王贵祥如此礼遇自己便笑道:“王旅长客气了。”
王贵祥笑道:“客气啥啊,你这叫英雄出少年,哈哈哈。”
说着二人坐下,王贵祥揉着自己的腿道:“骑马时间太长了,就喜欢这脚踏大地的感觉,我家县尊曾经跟我说,我们骑兵千好万好,就是不接地气啊。 听了王贵祥这话,李定国呵呵笑了笑,紧跟着副官张浩可端来了两碗热马奶道:“二位慢用。”
王贵祥笑道:“来,定国,咱们行军打仗没啥好吃的,就这马奶凑合凑合,别嫌弃啊。“ 李定国听了这话笑道:“嫌弃啥,我当年在陕北逃荒的时候,要是能喝上一口马奶还不活活美死啊,哈哈哈……” 说道这里李定国拿着马奶喝了一口,这一入口竟然还有茶叶在里面,王贵祥道:“我们骑兵长时间在草原,很难吃到青菜,县尊说我们缺少啥维生素,就想到用热马奶泡茶叶的方法补充,别说还挺管用。”
李定国听了这话笑着把嘴里茶叶吐掉,王贵祥却喝一口马奶,紧跟着把嘴里的茶叶嚼碎了咽了下去。 看着王贵祥吃茶叶的样子,李定国心中竟然有几分敬佩,这批驻守在草原的汉子是真正的猛士,想来也应该是蓝田最精锐的部队了吧。 李定国想着,这时王贵祥已经把一碗热马奶喝进了肚子里,紧跟着又从怀里挑出两根牦牛干,递给李定国一根,便自顾自的咀嚼起来。 等吃的差不多了,王贵祥看着李定国道:“咋样,这些天有什么收获吗?”
李定国听了这话道:“这些天我们沿着渡淮河上游寻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鞑子中转站的地点,不过今日我们刚到渡淮河中游,就看到了大队骑兵践踏过的马蹄印,想来鞑子的中转站应该在这附近,或者在下游,因为鞑子来河中取过水。”
听了这话王贵祥道:“嗯,如果发现大规模的马蹄印,就说明咱们已经进入鞑子的生活范围了,接下来咱们只要撒出去足够多的骑兵斥候,就肯定能找到鞑子的中转站,这是好事啊,最起码证明咱们的大方向并没有出错。”
王贵祥说着,李定国道:“没错,我今早已经派了一百多斥候去寻找了,想来很快会有消息的。”
王贵祥听了这话道:“嗯,不过渡淮河流域很大,一百多斥候还不不太够的,这样,我再派二百人,咱们来个地毯式搜寻。”
“地毯式?”
李定国不明白啥意义,王贵祥笑道:“你还是跟着县尊时间短啊,时间长了就知道啥意思了,地毯,就是那种羊毛毯子,所谓的地毯式搜寻,就是向羊毛毯子一般扑过去,不留死角。”
听了这话李定国道:“原来如此,还挺形象。”
二人说着,王贵祥道:“来人,找二百斥候沿着渡淮河往下游搜寻。”
“是。”
听了这话副官立刻前去找二百个经验老道的斥候,要论斥候,还要属这些长时间在塞上归化城这批骑兵斥候最厉害,最起码他们长时间在塞上行动,对这里环境很熟悉,甚至遇到敌人,在单对单的情况下,也不见得会输给这些明显有身体优势的鞑子。 骑兵派出去,李定国又跟王贵祥说了几句,紧跟着离开了王贵祥的驻扎地,刚出驻扎地,王家栋就迎了过来道:“怎么样?”
听了这话李定国道:“蓝田县果然藏龙卧虎,这王贵祥非常人也。”
听了这话王家栋笑道:“这是好事啊,高人越多,咱们打起仗来越顺手啊。”
听了这话李定国笑道:“没错,行了咱们回去吧,准备准备,找到了鞑子中转站,咱们也好大展身手。”
王家栋闻言笑道:“好,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