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陈文怡殷切期盼的目光下,冷刃英朗的脸上带着发誓的狠意,带着坚定不移的虔诚,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往后余生,唯有岁岁!他日若违此言,必定粉身碎骨,天地共弃!”
这么美好的时刻说这些,只能说这真的很冷刃。可是陈文怡却觉得很受用,因为她知道古人是很重诺言的。
很快陈文怡的思绪,就被震天响的礼乐拉回了现实中。
在冷刃的引导下,陈文怡跟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着正前方走去,朝着她们的幸福走去。
此刻装扮喜庆的大厅正上方,左边坐着一脸慈爱的陈老爷和陈夫人,另一边却坐着面无表情的霍祁渊和一脸尴尬的苏沐卿。
一开始的时候,苏沐卿说什么都不愿意坐上去。她觉得霍祁渊身为冷刃几十年的主子对他有栽培之恩,老王爷又对他有活命之恩,所以霍祁渊坐在上位接受一对新人的叩拜基本称得上受之无愧。
可是自己年纪比他们小那么多,而且大家平日里都是以平辈身份相处,虽说冷刃也给自己行过跪拜礼,可是这跟拜高堂长辈的礼节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还不小。
尤其是在知道了新娘子是跟她一样的穿越人士,要是真的接受了这个大礼,苏沐卿都怕自己会折福…,反正她怎么都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坐上位。
看她那么的抗拒,霍祁渊告诉冷刃,如果说苏沐卿不愿意就算了。一对新人就拜陈老爷和陈夫人就行,自己也不去上座了。
冷刃一听霍祁渊也要撂挑子,这还得了!跑到苏沐卿面前再三请求,说她本来就是华夏天朝的女皇陛下,平日里见面请安就该磕头的,所以现在坐在上首,接受他们的跪拜完全不必有什么顾虑。
苏沐卿被冷刃磨得实在没办法了,霍祁渊也出面劝她,最后她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一样的推了出来,然后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大厅中来观礼的宾客,看到上首坐着的一对年轻男女也觉得颇为稀奇,这男方出席的高堂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那女子虽说用面具遮挡了面容,看不到她的长相是什么样,可是看她一副少女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她的年岁不可能大。
坐她旁边的男人虽说一头银发,可是他面容英俊、气质不凡,隐隐透着上位者的气势。可是一看就知道跟新郎是差不多年纪的,也不是那种年龄大的人。
不过他们很快就想明白了,估计这银发男子年纪不大,但是胜在人家辈分够高,他很有可能是陈家新姑爷的长辈,而身旁的女子应该是他的妻子,这样算起来同样也是长辈,所以才能被邀请坐在上首。
冷刃牵着陈文怡站在大堂中间,负责典礼的宾知,腰缠红色绸缎,面色严肃的站在高堂之下高声喊道。
“日吉时良,天地开张,乾坤相配,大吉大昌,天造一对,大富大贵,地造一双,大吉大昌,童男童女是天生,月老牵线配成婚,一对璧人成佳偶,万子千孙陆续有。”
“一拜天地,感谢天地为媒:承天作之合,享花好月圆。仰地成之美,永长久相守。”唱声落下,冷刃牵着陈文怡转身朝着大门口的方向,新郎九十度鞠躬,新娘子蹲身福礼。
唱贺声再次响起。“新人二拜高堂,跪谢爹娘养育之恩:祝长辈福如东海长流水,愿高堂寿比南山不老松。”
冷刃牵着陈文怡转身跪到堂中,一脸虔诚的朝着上首叩拜。莫名其妙的升级成了长辈,苏沐卿带着面具,愣怔的看着下面叩头的两人,尴尬的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不等她尴尬多久,唱贺声又一次响起。“一对新人夫妻对拜:相识相爱结良缘,夫妻同心共携手,恩恩爱爱到永远。”
一对新人面对面站着,陈文怡将羽扇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一双灵动的杏眼,还调皮的对着冷刃眨了眨眼。
看到她调皮的动作,原本因为紧张而浑身绷紧的冷刃,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点,面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礼成,送入洞房!”可能是宾礼也觉得激动,最后一句都喊的有些岔劈了。
听到礼成后,观礼的宾客响起了热烈的巴掌声,久久都没有停。苏沐卿看了一下时间,刚刚好到了十一点三十八分。
她忍不住朝着那个宾礼看了一眼,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想不到这人的时间观念这么强,居然将吉时把握的分毫不差!
都说熟能生巧,能被陈家这样的人家请来当礼宾,业务能力肯定是很强的。
陈文怡在喜娘和冷刃的搀扶下回到玲珑阁,因为这里是女方的家,成亲后再用她以前的闺房说着有些不太好听,所以陈老爷专门给他们布置了一处新院子里。
将新娘子送入新房后,两人还没来记得说一句话,新郎官就在小厮的催促下去前厅了。冷刃虽然很想留下来陪陈文怡,可是最后还是跟着小厮走了。
陈家本就是汾水镇的大家族,家族中本家旁支人数很多不说了,陈老爷的生意做得又大,所以来的宾客中很多都是跟陈家有生意来往的,这样的情况下更加要注意礼节才行。
毕竟一开始听说陈家唯一的女儿要撞天婚,之前表达过想跟陈家结亲的富贵之家都不理解、不看好。那些被拒绝了的人家,甚至在心里想着,等他们成亲这天说不定还能看一场陈家的笑话。
所以冷刃这个突然被选定的女婿,他此刻的一切言行举止都代表了陈家的颜面。
新郎官重新出现在前厅,一堆一堆的宾客就端着酒杯围了上来。看这一拥而上的架势,看来今天不把冷刃灌醉了,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看到冷刃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灌,虽说知道他的酒量不浅,可是再是低度数的米酒不容易醉人,喝多了肚子也会难受的。
到底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人,好不容易娶上媳妇了,万一被耽误了洞房花烛夜,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