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帝没时间、也不愿意去猜测,他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从见到霍祁潇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来以后,再看向不远处的人,他的眼底心底就只剩下了怒意和恨意!
他好不容易才从众多皇子中胜出,顺利的登上了皇位,自己本来可以当个好皇帝的,可就是因为这个人!
因为霍祁潇的狼子野心和蓄意陷害,才将自己从一国之君,连累到了如今成了阶下囚的地步。
睿帝想到这里,愤恨的扔掉了手上搂着的衣服,然后快速的朝着前面走去。
霍祁潇看到睿帝脚步凌乱的朝着自己跑来,还以为他是因为见到自己太激动了,完全没有看到对方脸上,因为竭力隐忍而微微抽动的肌肉。
“陛下,你…”
“!”的一拳挥过去!
霍祁潇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睿帝突然的一拳打了个趔趄。牙齿重重的咬到舌头,嘴里顿时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还没等被打的人回过神来,睿帝又像是疯了一样,他猛的坐到霍祁潇的身上。然后抡起双拳,一拳一拳的重重的打在霍祁潇的身上。
雨点般的拳头重重的落在身上,霍祁潇都被打懵了。也许是长时间对皇权的敬畏,习惯了对皇帝的忍让,让他此刻忘记了反抗,只是本能抬起手臂挡住自己脑袋。
睿帝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明明他虚弱了很久,不久前又受了那么多的刺激,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状态,这样的情况下他应该没什么劲才对。
他不知道可是苏沐卿和霍祁渊知道。
如果不是之前苏沐卿为了保住他的命,耗费了治愈术医治他,还给他用了一些灵泉水,此刻的睿帝别说是动手打人了,只怕走几步路都要停下来大喘气!
空间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过苏沐卿的眼睛。而此刻雾海里正在进行的单方面斗殴,她自然也是看见了的,只是她并不想理会罢了!
反正不管是睿帝打霍祁潇,还是霍祁潇打睿帝,痛的都是他们俩,而这也正是苏沐卿想看到的。
不过在看到霍祁潇被动挨打,一直都没有还手,苏沐卿的心里还是有点儿惊讶的。她一直都以为霍祁潇会还手!
毕竟两人现在的身份都是阶下囚,睿帝年岁比霍祁潇大,身形也没有他高大。而且霍祁潇在空间待了这么久,也被老鹰和章海王折磨…摔打的皮实了很多。
苏沐卿想不到霍祁潇的皇权思想,竟然会这么的根深蒂固,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能被一个比他还虚弱几分按着打。
如果霍祁潇真的要反抗,或是动手打睿帝,那睿帝肯定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只有挨打的份儿…
苏沐卿只看了一会儿,就快速的收回了意识。想到霍大哥今天这么难过,自己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看这两人狗咬狗,还不如多给他做几道好吃的菜,安慰安慰他。
这边睿帝打了很久,直到打的他自己的手,都痛的像是要断了,怎么都挥不动了以后,他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可是体力到底不如从前了!
睿帝还是年少的时候,跟着武师傅学过功夫了。当时习武除了为了强身健体,也是为了能在残忍倾轧的宫廷里,能够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
可是后来他登上了皇位,身边多了很多保护他得人。除了侍卫和御林军,暗中还有龙影卫形影不离。
若是谁犯了错要惩罚,也有下人代劳,根本就用不上他亲自动手,这种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睿帝的身手也就退步了很多。
否则按照他刚刚那么大的力气,又打了那么久,霍祁潇就算没被打死,起码也是被打了个半死!
雾海中寂静一片,除了睿帝一通老拳后粗重的喘气声,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
霍祁潇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浑身都痛的不得了。就连想动一动身体,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又被睿帝给无声的打了一顿。
如果说刚开始的霍祁潇,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没有意识到要反抗,那么到了后来,他就是真的没有丝毫力气反抗了。
他都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的?那一拳一拳的重量落在身上,感觉像是被人用铁块重重的砸下来一样。
睿帝喘着粗气,因为太过激动而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这个混账把自己害得这么惨!不仅害死了真正拥护他的护国将军一家,还害得他沦落至此。接下来别说会丢命,很有可能连江山都不保!
仅仅只是打霍祁潇一顿,他都觉得简直太便宜他了。如果不是因为此刻睿帝已经没力气了,他真想再冲上去把人狠狠的打死。
于是两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面,还没来得及相互关心、彼此慰问,就以霍祁潇被睿帝狠狠暴打一顿,而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睿帝休息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在看到霍祁潇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时,他心里又开始有点不安起来。
毕竟现在他还没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而霍祁潇又是他走了这么久,遇到的唯一一个人。
要是霍祁潇真的被自己不小心给打死了,那接下来他不就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了?
不对!不止一个人,旁边还有一具他亲手打死的尸体!
想到霍祁潇是霍祁渊抓来关在这里,说不定他留着还有用。睿帝现在也不想再在霍祁渊的心里,留下什么坏印象。
最重要的是,霍祁潇才是这所有事情里的导火索。霍祁潇要是现在就死了,那最后承受霍祁渊怒火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不管是出于对霍祁渊的内疚,还是基于为他自己考虑,睿帝还是爬起身,上前查看了一下霍祁潇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在霍祁潇虽然昏死过去,可他的胸膛还是有轻微的起伏,表示人还留了一口气。
睿帝也松了一口气,重新撑着一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