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砖瓦崩落的声音,论声响在喧闹的打斗场中并不显眼,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个异状,没错、是感觉。
「地震?我们不是在移动城市上吗?」一名叛军惊叫道,如果他们位在大地之上,这可能代表着天灾的发生、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地震,但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大骑士领的中央位置,那可就不对劲了。
所有移动城市都有完善的避震系统,无分大小,因为城市不比高速战舰,是个让居民永久居留的地方,如果无法抵抗颠簸,那么建筑绝对是早晚要塌的状态。
当然,起因并非天灾,而是人为,只见一个巨大的尖锐的物事,穿透了玛莉亚身后的墙体,接着随着一身闷响,这座矮楼的天花板直接开始了崩塌。
围住少女的叛乱骑士们也只能先确保自己不被砸死,但无胃盟刺客似乎不想放弃,一把夺过玛莉亚的铁锤、随即就一把捉住了她、随后逐渐拉出建筑崩落的范围。
「丫头!」弗格瓦尔德见状目眦尽裂,科瓦尔刚想上前、但兵器刚才已为了拯救左菲亚而损耗掉,只得随手抓起把剑就奔过去、但显然来不及。
对此,老骑士迅速反身准备开弓,不料这骑士杀手十分卑鄙,拿着女孩作为挡箭牌,让他无从下手,而就在他分神之时。
「当我不存在吗?退休了就好好安生,去死吧——老兵。」青金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调笑,但却毫不留守,箭失足足七连珠射向了老骑士,只见其中几发被马丁的法术给扭曲了,但还是有两三发射到了老弗身上,他瞬间倒地,同时身上可见的流出鲜血。
「师傅!」几位临光家的少女都惊叫出声,被捉住的玛莉亚的泪水顿时模湖了视线,玛嘉烈也眼眶泛泪,但却并未做出冲动的事情、较同龄人成熟的她清楚,这正是对方想要的效果,冒险冲出去、只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而其中反应最为剧烈的,则是左菲亚,在她看来,这一系列崩溃、以及老弗受伤甚至致死,全都是自己的的愚蠢偷偷前去抗敌所造成;她一把扯掉了脚掌上的箭失,剧痛袭来、但其拼命咬紧牙关忍住痛呼,强撑着依靠意志力站了起来,并一瘸一拐的往他倒地的方向前行。
然而,青金并未打算收手,四周的无胃盟似乎得了号令一般、向着弗格瓦尔德飞速开弓、或直射或抛射,这并非连珠,而是由致命箭失所构成的雨点。
欣特来雅此时才反应过来,开弓、打偏了一些,马丁又挡下了一些,但箭失仍旧相当多,可以想像,老骑士即将被送入死局。
倒在地上的弗格瓦尔德此刻正从这栋建筑损坏的一角仰望天空,等待死亡的到来,开始细数一生中的遗憾。
一生都在卡西米尔,未曾游历大地、试着走上天途,以及自己和科瓦尔都追求的女人……队长,我就先走一步了。
「给我停下…快停下‥」左菲亚的嘴唇无力的呢喃道,但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脚底撕裂般的疼痛已经开始减弱、并且开始恢复行走的能力,而后,一束金光窜上了她的童孔。
一眨眼,从她左手紧握的剑与右手的骑士盾中,金色的流光爆起,一阵形成实质化的光幕飞速扩张,形成了某种立场般的东西,箭失在飞入之后,便缓慢的如同射入水中、最终跌落地面。
「这是,临光家的!?是老爷您来了吗?」弗格瓦尔德看到了光,同时因失血而冰凉的躯体,又从新温暖了起来,这光芒就如同雪地中的篝火般,甚至周边一众仍在奋战的征战骑士都些许恢复了活力。
霎时间,无胃盟的攻势有了迟疑,而叛乱的征战骑士则明显军心不稳。
他们都曾在北地的战场之上见过这一幕,那时,是这一阵光带领他们扭转了败局,直到弗格瓦尔德的眼神再次聚焦,他
才看到一名拿着剑与盾的少女。
是的,这光芒的来源并非临光姐妹任一一人,而是一直以陪侍自居,仅有着些许临光血统的左菲亚,她在危难关头,成功激发出了独属于临光家族的源石技艺。
「想不到……」左菲亚此刻的脸庞上充满了复杂,似悲似喜,轻抿嘴唇。
一直以来,她都拼了命试图展露出属于自己的光,但无论尝试多少次的练习、翻烂多少本源石技艺教材,最终都只能呆滞的看着手中的施术单元,她知道,自己的适应性并不高,可成为一名临光是她的梦想。
而与同龄人的比较更是让她无比落寞,她看着陪着科瓦尔玩槌子的玛莉亚,轻轻松松的让锤头泛起流光,玛嘉烈更是早早就能将法术外放、化作利刃,相比之下,她似乎只能在剑术训练上找补回来、又或者在特锦赛的骑士游戏上抢先一头。
她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都隐隐嫉妒着那对姐妹,羡慕她们无须努力、就能成为临光的一员,如今,她也得到了自己的光,但如果这代价是师傅的性命,她情愿此生永远不要将之掌握。
不过此刻仍在作战中,无暇多想,她收剑,以盾牌持续激发源石技艺,左手则一把捉住了老弗的衣领、眼下无论如何,都必须将伤员拖回圆阵中央。
然而,此时的战局早已经彻底倾斜,只听闻一段话传来,科瓦尔已经拿着两把骑士剑冲上前去,但最终慢了一步。
「放下兵器,否则我就杀了她!一个临光就够我们交差!」无胃盟刺客已将短刀抵住了不断挣扎的玛莉亚脖颈,同时向着他们宣告道。
由于女孩反抗、锐利的刀锋划出了几道血痕,看起来,他们已经不可避免只得投降、或者坐视女孩被杀。
但此刻变故又生,在所有人意识都还未反应的瞬间,那名无胃盟刺客瞬间被噼成了两段、场面难以形容的血腥,只见其握紧短刀的右臂瞬间滑落、接着,从右肩一直被噼斩到了左侧躯干,随后以极为血腥的姿势左右分开。
「呸——原来不能拆呀,怪不得那么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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