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色胚,估计应该就在这琴楼之中吧。”
妙音坊琴字楼阁前,夏倾城负手而立,望着门前硕大的匾额,轻声呢喃。
毕竟,在嘉宁关时,她便被花宁带着去勾栏听过曲,还跟老鸨在自己面前演过双簧。
夏倾城门前驻足,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许多妙音坊的姑娘都在对她暗送秋波,模样妩媚。
见夏倾城的目光投去,那些人都脸红着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毕竟,如今的她是女扮男装,精致的脸颊比花宁还要英俊,吸引这些舞女的目光自然在情理之中。
可那些男人的目光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已经打扮成了男子模样,那些人怎么还盯着自己看?
摇了摇头,夏倾城迈步走进琴字楼宇,美眸四下环视,寻找着花宁的身影。
可几层楼阁都被她逛遍了,却丝毫没有发现花宁的踪迹,不禁心中狐疑,难道那家伙最近不喜欢听曲了吗?
轻叹口气,夏倾城寻了处显眼的位置落座下来,拾起桌上茶壶斟了一杯,自顾的抿了一口。
“这位小兄弟,看你衣着鲜亮,想必也是位有品位的人,老夫这里刚进了一批新货,要不要买一卷看看?”
夏倾城落座不久,便见一道裹得严实的身影迈步朝她而来,像个走夜贼,脑袋只剩一双眼睛裸露在外,贼兮兮的。
凑到夏倾城跟前后,便从袖口里掏出了仅剩的一副卷轴,贱兮兮的推销道。
听到这话,夏倾城眉梢微微一挑,心下不禁狐疑,怎么这妙音坊中还有推销东西的了?
转过身来,夏倾城与面前人影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后者顿时愣在了原地,手中卷轴登时掉到了地上。
接着,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走,可还不待他走出两步,身后夏倾城的声音便是传来,“站住。”
听到这话,老祖那被裹得严实的脸色忍不住一垮,内心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作势就要朝楼宇外冲去。
这踏马算哪门子事,自己被那个小兔崽子忽悠,在这丢人现眼的推销美人图也就罢了,怎么还被夏倾城撞见了。
刚开始他还有些拘谨,可谁知,花宁给他的美人图品质很是不俗,十几幅画卷很快便被卖没了,只剩下推销给夏倾城的那一卷。
本以为卖完这卷就能收工,回家躺在床上数钱了,没想到啊,竟然推销到了自家人头上。
这要是被当场认出来,那这老脸,可真是丢到姥姥家了,所以,他万万不能停下脚步。
“呦,这不是老祖嘛,美人图都卖完了?”
就在老祖迈出脚步的刹那,忽然,一道熟悉而又带着戏谑的声音从楼宇中回荡,清楚的落在每个人的耳畔。
那美人图三个字入耳,老祖顿时感觉到,无数的目光齐刷刷朝自己望来,定睛看去,花宁不知何处出现在了门口,正依靠在门框上,面带笑容的将他望着。
看着花宁脸上勾起的笑容,老祖当时便知道,这兔崽子绝对是故意的,那双裸露在外面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可被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着,纵使他脸皮再厚,此刻也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太踏马的丢人了。
“老祖?”
花宁的声音落下不久,老祖身后,夏倾城的声音便悠悠传来,带着几分不确定道。
“呦,这不是倾城丫头嘛,你怎么跑这来了,害得我一顿好找。”
没办法了,既然身份已经被花宁那兔崽子曝光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了,先下手为强。
当即便是见老祖解下头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露出真容,一脸诧异的看着身后的夏倾城,那副懵懂模样,好似刚刚推销美人图的,并非是他。
“这图?”
见眼前人当真是老祖,夏倾城眼眸微微一眯,旋即拾起地上的卷轴,目光多了几分危险光泽,投向门框前的花宁。
“倾城丫头啊,这小子他不是人,威逼利诱我,非让我来这青楼听曲,我不来,他就要打我。”
“来这听曲还不算完,他还逼着我在这卖这种低贱东西,你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能丢得起这老脸吗?”
“可这小子非逼着我卖,还说二八分账,他拿大头,这纯纯就是在压榨廉价劳动力啊。”
“倾城丫头,你可要为老祖我做主啊。”
见夏倾城的目光投向花宁,老祖的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小子,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想到这里,便是见老祖腾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只手像挥舞的长绸,甩来甩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罗列着花宁的‘罪行’。
那痛哭流涕的模样,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街头撒泼打滚的泼妇。
“我尼玛...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扣屎盆子的。”
看着老祖那精湛无比的演技,花宁的两眼瞪得溜圆,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看着地上撒泼的老祖,心里骂骂咧咧道。
“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啊,他还自己篡改了一下。”
“明明是五五分账,而且这青楼是他自己来的,我可没逼他。”
见夏倾城朝自己望来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善,花宁连忙开口辩解。
“哎呀,这词谁说了算谁的啊。”
地上,老祖擤了把鼻涕,看着花宁那副活见鬼的神情,嘴都咧到耳根子了,呲着一口大牙嘎嘎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