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时间,吴江凯哪儿都没有去,而是坐在房间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不时地看一看手表。八一中?文网?w?w?w?.而其他领导干部早已各自为战,有的约见领导,有的会见故友,有的甚至洗桑拿按摩去了。沈桐不敢私自外出,与吴江凯一样,坐在房间里拿着手机嗤嗤呆。
吃晚饭时,吴江凯表面装得很镇静,沈桐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让吴江凯失望至极。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刑莉娜还没有打来电话,吴江凯已经彻底失去耐心,准备宽衣睡觉。刚刚褪去衣服,沈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吴江凯赶紧披上外套开门,沈桐小声道:“吴书记,庞秘书长约你到未央阁见面。”
吴江凯二话不说,赶紧穿衣服往楼下跑。在车上,吴江凯问老魏,身上带了多少钱。老魏每次出差都随身携带着至少2万元的现金,这次出访非同寻常,老魏带了1o万元现金,钱都是从刘海东那里拿的。
以前沈桐也从机关事务管理局李俊峰那里拿钱,但自从张小石兼任局长后,吴江凯好像刻意回避,这项任务自然转嫁到老魏身上。
吴江凯从老魏处拿了5万元。到了未央阁,一个身着西装、长相斯文的男子拦住吴江凯道:“您是东泉县的吴江凯书记?”
吴江凯点头应承。
“请随我来,庞秘书长有请。”男子直接把吴江凯领到未央阁的后院,通过一个小门,进去后又是一番天地。到了门口,男子止步道:“吴书记,庞秘书长交代,只准你一个人进去,您看……”
沈桐明白事理,欠着身子退了出去,来到东江河畔,望着远处的繁星点点,拼命地抽烟,思绪早已飘到了在城市某一个角落的许夏那里。
吴江凯在东泉县吆五喝六,但面对副部级领导还是有些怯露,他点头哈腰伸手问好,庞怀远一改往日作风,起身与吴江凯握了个手,指着椅子道:“江凯啊,我的工作是真忙,刚刚陪章省长和客人吃完饭,想着你在隆中,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庞怀远明显比以前客气了许多。
“庞秘书长日理万机,公务缠身,能抽出时间能听一下吴某汇报工作,诚惶诚恐,感激不尽。”吴江凯谦卑地道。
庞怀远眉毛处一颗不太明显的黑痣,挑眉时一动一动。按照古代占卜术讲,眉中藏痣之人如草里藏珠,这种人非富即贵,是有后福之人。且聪明绝顶,城府极深,头脑反应极其灵活,不甘于现状,是个胆大心细的野心家。
庞怀远挑眉端起茶杯呷了口茶,开门见山地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要想搭上像庞怀远这一级别的领导,并非易事。换句不好听的话,在他们眼里,压根不把吴江凯这类县官当回事。每天要求见他的人千千万,如果谁都见的话,且不是不干正经事,每天都应付着见这些人咯?
打通这层关系,并不是说一定就能靠钱就管用的。拿谁的钱不是拿,为什么要拿你的?就算是拿了,凭什么帮你办事,你算老几啊?庞怀远不想见吴江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另外一点就是他是邱志国曾经的秘书,现在见面实在不适事宜。
攀上这层关系,一般有两条线,一条是明线,一条是暗线。明线不难理解,事情摆到明面上,或通过工作关系约见,或通过人脉关系引见,或通过物质渠道邀见,这一渠道比较直接,如果求办事,可以拒绝不办,也可以打着哈哈拖延时间,总之要告诉你,事可以办,并非易事。
暗线相对来说就比较隐蔽了,能够想到走这条线的人是动了脑子的,但存有一定风险,如果对方不追究什么,也就作罢。而吴江凯见庞怀远,就是沈桐误打误撞地走了暗线。最让人惊奇的是,不是走的太太团,而是走了情人路线。
官员们有情人是天大的**,是绝不可能让外人知道的。他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不见得情人出去能克制住。刑莉娜急于想拥有一套心仪已久的房子,她不得不借庞怀远名义搞了一套。事后,庞怀远知道后很是生气,但受不了刑莉娜楚泪涟涟的哭诉,心一软也就默许了。今天刑莉娜又告诉他说,东泉县的县委书记又答应给她装潢房子,他再也坐不住了,必须得出来切断二人的联系,如此下去,自己的**就逐渐公布于众了。
庞怀远对吴江凯的手段倍感惊诧,居然能想到这条线,想必也是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弯弯绕,直截了当最好。
吴江凯欠身一笑,从包里掏出一沓材料来,道:“庞秘书长,上次在人民医院与章省长碰面,要我书写一份关于东泉县打击私挖滥采典型材料,今天给您带来了。”
庞怀远用怀疑的目光接过材料,大概扫了一眼,放下道:“这事我会当成回事的,适当的时候我放在章省长面前,但是效果怎么样,我就不敢保证了。”
“那就谢谢庞秘书长了。”吴江凯感激地道。
“就这事?”
“就这事。”
庞怀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让吴江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寒而栗。
庞怀远停止笑声,严肃地道:“江凯啊,都是聪明人,就别和我打哈哈了,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吴江凯歉然一笑,拿着茶杯掩饰自己的目的。
庞怀远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一个小缝看了下外面,见自己的秘书守在门口,便放心地折返回来。
庞怀远凑到吴江凯身边,小心地道:“关于省里的情况不必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不过有一点你要看清楚,邱省长重返政坛的可能性不大了。我知道你是他的秘书,不过照目前情况看,与你影响不大。说句不好听的,你的级别还进不了省委领导的法眼。这下你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