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被忽然出现的容冽吓得大喊:有刺客!护卫何在?
小妾亦被嫌碍事的县太爷一把推到了地上,吓得嘤嘤哭泣。
容冽抬眸冷然看向县太爷:“我是谁?你用我一条命换了一笔银子。竟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
小妾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县太爷此时也是坐立难安,焦急等着外头护卫赶来救他。
容冽眼看着外头闻讯赶来的八名身强力壮的县衙护卫,各个腰刀紧握,虎视眈眈地将容冽前后团团围住,因着人多并不把容冽当回事。
县太爷自从看见护卫已到,顿时身上有了底气。气势汹汹地从椅子上爬起来大声喊道:“把这个私自逃狱的人犯给本官抓起来,打死毋论!”
响亮地一声应‘是’。
八名护卫便相互配合着与容冽缠斗起来,容冽在监狱里修养了几天,身体已经改造了彻底,身手异常敏捷矫健。护卫们只见到几片残影在眼前晃动,忽然身上一痛,已经接二连三地倒地不起。
不到半刻钟,八名护卫尽数倒地。
小妾被这一连串的惊吓吓的尖声尖叫,容冽嫌这女人的声音刺耳烦人。伸出右手,指心微微一弹出,一道气劲飞速打入了小妾体内,小妾立马止住了声音,连滚带爬的躲在了桌底。
容冽没有滥杀女人的嗜好,见人已经不再喊叫,便不再理会扭头去看吓得白了脸的县太爷。
县太爷此时也正看着手执长剑拖地发出刺耳刮蹭之音的男子,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忽地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身还不受控制的哗啦啦流出了一地的污秽。
容冽抬起长剑,抵着县太爷的脖子问道:“如今是不是可以把谁叫我做了替罪羊的事情说清楚了?我手中剑可不认人的,你若是能从实招来,我倒是能考虑留你……”
未出口的话让县太爷下意识以为容冽说的是留他性命,而容冽说的却是留他一个全尸。
县太爷惜命得很,立即点头如捣蒜,一股脑地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被抓那日,原主起身准备前往小羊村的时辰,县太爷府上的大门也被人给敲响。
来人是县太爷的顶头上司锦州知府家公子的小厮,带了知府公子的口信过来声称要县太爷帮他一个忙,叫他将本县富户曹家公子的尸体伪造成被过路匪徒所害,还言明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县太爷刚将这边人应付了,就有曹家人报官来说自家公子被人害了,还带着凶手一起送进了官府求县太爷给他们曹家做主。
县太爷上下这么一联系,猜到了曹家公子这事定与知府家公子脱不了干系。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一个小小七品官如何能跟四品知府家的公子作对,不仅不能,还得帮着知府公子毁灭那些杀.人证据,如今曹家送了个顶好的替死鬼过来,可不就是天赐的好机会。
他便事先交代了忤作,录了一份假的验尸证明。打算将这名倒霉出现在找到尸体地点的屠户推出去替罪。
县太爷眼中,如原主这般的庶民多不胜数,若能以他的命换来与知府家公子搭上人情的机会。委实划算得很,更何况知府公子还承诺了有重谢相酬。
容冽听完一切之后,手起剑落,县太爷已经瘫倒在地,没了呼吸。
能这么颠倒黑白污蔑良民的县官,想也知道坑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如今痛快死了,还算是白白便宜了他。
容冽将狗官杀了之后,疾步出了府衙,快速回了高家。他知道官府这边死了一个县太爷定然不会是小事,不出一日外面肯定就会贴满了逮捕他的文书告示。
要去找知府公子报仇,速度要加快了。
回到高家,高老娘还坐在油灯下垂泪。听见外头有响动,以为又是有人往家中丢秽物,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自从传出儿子成了杀人犯,外头那些街坊邻里也都变了嘴脸,不是辱骂她一家,就是害怕受了她母子俩的牵连不敢来往。
高老娘嘴里嘀咕骂了几句,却没有起身,仿佛这些日子都已经习惯了。
容冽推门进去,高老娘才擦干了眼泪望向来人。
乍然一见是被抓多时的儿子回来了,高老娘的眼泪又要往下掉,抓着容冽的胳膊四处查看身上脸上有没有受伤。
“儿啊,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高老娘说完这一句,就直搂着容冽哭。
容冽让高老娘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委屈一股脑地哭了个痛快,说道:“娘,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你快点去收拾东西。再不走时间就来不及了!”
高老娘这才就着屋中堂桌放着的那盏油灯,看了个清楚,容冽身上穿的还是监牢中关押犯人的囚服,高老娘人老虽精,猜想儿子这是逃狱出来的。她慌忙起了身,手忙脚乱地把家中物什打了十来个包袱堆在一起。
等容冽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时,见高老娘还在拉着包袱往里装东西。那架势恨不能把整个家都一起带着走,容冽扶了扶额,走过去打开其中几个包袱看了一眼,都是些菜干,烘干的腊肉,猪大肠。铁罐,陶罐,就连喝水的碗她也带了十好几个。
容冽将东西放下道:“娘,别装了。这些身外之物不重要。你要是带着这些东西出去。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我们还怎么逃跑。”
高老娘又减了几个包袱,心里肉痛的不行。这可都是这些年来母子俩攒下来的家业,她转而看了眼容冽,不觉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只要儿子能回来,哪怕是逃亡一辈子心里也甘愿。高老娘跟着容冽后头背着剩下的两个包袱埋头直走,在路上又细细问明了事情缘由。
听到容冽说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终于才算放下心来:“我就说嘛,我儿怎么可能会杀人!那杀千刀的杀人凶手,还有那个不为民做主的狗官,差点就害了我儿的一条命!幸好回来了!”
高老娘待要再问容冽是怎么从监牢中逃出,隔着几道墙外,已经能听见官兵搜索的声音传了过来。高老娘赶紧闭上了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动了那些官兵,埋头紧跟着容冽加紧赶路出城。
两人走到了城门口,容冽按着丘衙役告诉他的一个秘密通道带着高老娘爬了出去,丘衙役预先帮容冽准备好的骡子车也藏在隐蔽处。容冽很容易便将骡车找到,赶着车带着高老娘直往大路而去。
天色微熹,整个城里已经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寻找逃犯的官兵。甚至还因为怕容冽躲在城中,而将各个城门又加强了防卫暂时封了县城,绝不放过一个可疑人员出城。却不知道正主早已经在去往他城的路上。
下一站目的地,容冽已经确定,便是去会一会那杀害曹公子的罪魁祸首,锦州知府家的公子。
骡子车虽然不算快,容冽和高老娘也在下午时分到了锦州城。
高老娘跟着容冽进了锦州城,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儿啊,我们是在逃命呢!你怎么还往这热闹繁华之地里钻哪?”
高老娘百思不解,“娘都说了,我们先去你舅父家避些日子,等这事情淡下来以后,我们再找个地方,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眼见着高老娘如炸了毛的护崽猫似的,疑心到处都是官府的人。容冽耐心道:“娘,你说要去舅父家,可舅父家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那家中的舅母与三表哥往日里如何的欺辱嘲讽我们,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高老娘一时急糊涂了,竟忘记了那家中还有一个搅家精一般的嫂子,现在被容冽一提醒,也醒了神。娘家离着县城也不算远,若是听到了什么,且不说去那里避风头了,就是按着嫂子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只怕第一个去官府告密领赏银的就是她。
“哎呀娘真是急糊涂了,可连你舅父家都去不得,那我们娘儿俩还能去哪呢?”
容冽并没有将他把县太爷杀了的事情透漏给高老娘,此时高老娘便已经害怕得不行,容冽最后考虑不想叫她太担忧,还是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
“娘,我们先在这锦州城里休整休整,县里头如今正忙着紧闭城门找人,消息还传不到这里来。我们走的时候匆忙,这骡子车跑起来还是没有马车那么快。我想等会儿就去马市上再换辆马车回来。”
高老娘一想也是,逃命自然是要越快越好的。
容冽进了城,先去挑了一家成衣铺。将如今两人身上穿了多年的粗布麻衣换成富户人家穿的时兴长衫。
从成衣铺中一出来,锦州城的大街上又多出了一对看着家境富裕的母子。
容冽算着就是这边若是得了消息,查起来也是先从那些小巷里的脚店伙铺开始,而容冽就是要混淆视听,以富户人家姿态大大方方地住进了城中最好的一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