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太医医术精湛,经过一番细细诊治并未发现床上的小人儿身体有何问题。
不过有些病情初期就是难以诊断出。
尤其摄政王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瞧着,他们可不敢说这位姑娘没啥大问题。
为了保险起见俩老头凑在一起嘀咕半晌,最后接连开了好几张药方,都是养身体的补药。
于是乎,顾尹若一脸菜色的接连又喝了三四碗苦药汤子。
这会儿要问她最恨的人是谁,太医院两位太医绝对首当其冲。
两位太医刚走,梁伯的声音便又在门口响了起来。
沈煜走了过去。
顾尹若毕竟是摄政王的女人,就算是作为长辈的梁伯也不能随意出入内室。
嘴里发苦的顾尹若竖着耳朵聚精会神的偷听,奈何门口那俩人声音太小。
过了一会儿沈煜走了回来,脸上的神情不大好看。
“殿下,可是发生了何事?”
顾尹若问得小心翼翼。
沈煜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能让他当场黑脸的人或者事情并不算多。
“没什么,前厅有访客本王要赶去接见。你且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千万莫要再得瑟。”
顾尹若轻轻“嗯”了一声。
沈煜又吩咐四个小丫鬟:
“你们就留在这里守着主子,若是她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异常,便立马来前院通报本王。”
“奴婢遵命。”
沈煜又在顾尹若额间落下轻轻一吻,随即转身离去。
顾尹若望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屋门口,眼珠一阵转动。
“殿下对主子您真好。”
春儿把刚洗好的一碟浆果端到小人儿面前,喂了一颗到她嘴里:
“这些圣女果现在可极其难寻,殿下知道主子爱吃,可是专门派人到南方运回来的。”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迅速蔓延开来,把嘴里原本的苦涩尽数遮盖。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该说不说沈煜对她真的是没得说!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摄政王,为了她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卑贱奴婢如此费尽心力,更是将所有宠爱全都放在她身上…
顾尹若有时候都觉得不现实,她实在想不明白沈煜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明明今世的她已经没有一丝利用价值。
想到这里心底突然涌上莫名烦闷。
顾尹若推开碟子,闷声道:
“我想睡会觉,你们都出去吧。”
四个小丫鬟也都是会看眼色形式的,察觉主子这会儿心情不佳,便全都乖巧退下。
春儿临关门前轻声叮嘱:
“主子,奴婢们就在外厅守着,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唤奴婢们便是。”
顾尹若应了一声。
屋门关闭后便只剩下她一人,浮躁的心也终于能平静些。
她翻了个身,听着外面仍旧下个不停的小雨微微出神儿。
她现在越来越不了解沈煜这个男人。
最起码面对沈煜专有的宠溺,她越来越招架不住。
如果可以,她情愿沈煜对她冷漠一些、无视一些、不耐烦一些…
这样自己欺骗他的时候,心里也不会这么别扭…
顾尹若又烦躁的翻了个身,自暴自弃的闭上眼:
唉!太难了!
摄政王府,前厅。
赵益收好伞,习惯性的站在主子身后。
对面男人俊美无双温润如玉,正是七王爷沈湛。
沈煜喝了口茶,淡声道:
“七皇弟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这时候应该在王府里好好休养的才是。你若有什么事儿,直接让下人们过来传话便可。”
“五皇兄还不清楚吗,本王的身子一向如此,怎么修养也无用。太医院的建议是,偶尔多出来走动走动,也比总窝在府里面强。”
沈湛说完看向一旁赵益,好看的眉眼微微弯起:
“赵护卫身体恢复的如何?”
赵益恭敬回答:
“多谢七王爷关心,属下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今日怎么没见管栋随您一起来?难不成他…”
沈湛身边平时跟着的都是管栋,今日却是个面生的护卫。
赵益和管栋皆是性子爽朗之辈,私下颇为谈的来。这会儿见他不在,便有些担心。
“管栋是去帮本王处理一下别的事,本王会将赵护卫对他的关心转达。”
赵益拱拱手,不再言语。
沈煜放下茶盏,直奔主题:
“七皇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只怕也是如此吧。”
“五皇兄还真是快人快语直截了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再废话。”
沈湛将手往后一伸。
身侧护卫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到他手上。
“五皇兄,请您过目瞧瞧可认得此物?”
沈湛边说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二人之间的茶桌上。
是个红紫相间的挂穗。
沈煜认真看了一会儿,觉得确实看着有些眼熟,但他又一时想不起来。
“七皇弟不必故弄玄虚,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沈湛似是早就料定他会是这个反应,用手指蘸取杯中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十?”
沈煜微微皱眉,静等对方接下来的话。
“五皇兄,这个挂穗是十皇弟护卫身上的配饰。”
经他一提沈煜瞬间恍然。
怪不得他觉得眼熟,的确是沈聆身边那帮护卫身上佩戴的。
“这东西怎么会在七皇弟手上?亦或者说,七皇弟想表达什么意思?”
沈湛把玩儿着那挂穗,声音压低了几分:
“其实在百凤山中本王一直有所隐瞒。前晚本王被掳走之时并非一无所获,而是在昏迷前抓下对方腰间此物!对方当时很慌乱,所以并未察觉丢了东西。”
沈煜闻言眼神瞬间一凛:
“你是说掳走你的是十皇弟身边…”
“本王不知道此事是不是十皇弟授意,但可以肯定当时掳走本王的人的确是十王府的护卫!当时情况混乱危机四伏,本王怕若将此事说出会引起不必要的内乱,于是便隐瞒了下来。”
沈煜微垂下眼眸,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敲击着桌面:
“那七皇弟为何现在要单独告诉本王?你想让本王处罚老十?”
“皇兄莫要误会,本王将此事说与您并不是想让您为本王讨回公道,只不过是想着让皇兄心里有个谱儿。”
沈煜思索片刻:
“七皇弟,本王有可能说话直白一些,希望你莫要介意。”
“皇兄,您请说。”
“世人皆知你和十皇弟不和,仅凭着这个挂穗便要让人相信你方才一番言论,本王认为挺难。”
他说的是大实话。
这挂穗就算是十王府护卫独有之物,但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当夜那场混战乱作一团,沈聆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是沈湛蓄意栽赃。
“五皇兄说的这些本王都明白,也知道您是在叮嘱本王没有证据不能将事情闹大。”
沈湛一点儿也不见生气,而是将挂穗直接推到沈煜那侧:
“本王知道仅凭自己一张嘴,恐难以服众。是非对错皇兄心中自有定论,本王今日把这东西交给皇兄,此事以后绝对不会再提。”
沈煜静静看着他,最后轻轻点头:
“七皇弟如此识大体,本王记下了。这件事不会就此罢了,本王调查清楚会给你个交代。”
沈湛拱拱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静默片刻,沈湛忍不住询问:
“七皇兄,不知小若伤势如何?”
听他问这个,沈煜心中顿生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