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以超高速完成了张二贵原本三天的才能干完的活之后,两人结伴回家了。
走在山路上,江澜想起自己最初对张家人的判断,有些好奇地问他:“爸,为什么我们要住山上?”
既不是艺高人胆大,又不是惹人嫌,那图什么呢?
“你爷爷奶奶那一辈盖的房子留给你大伯了。”张二贵笑了笑,并未有什么不满,“你大伯是长子,按村里的规矩以后他要养你爷爷奶奶。”
江澜点头,心里清楚张二贵在张家不太受宠。
张二贵……光听名字就知道在家里排行老二。
老二自古以来,都是家里最不受宠的那一个。
“那为什么不自己盖一个呢?”
“盖是盖好了,但是你爷爷奶奶说你小叔结婚没房子不行。”
江澜无语,别人都需要就你不需要,难道这张家老爸是自我奉献型圣母吗?
“然后你就把房子让出去了?”
听出闺女语气里的不高兴,张二贵忙解释:“当时我也是不肯的,不过你爷爷奶奶说只要我们把房子给你小叔,就可以分家了。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觉得分家也好,就把房子给他们了。”
江澜明白了,张二贵并不是圣母和愚孝,而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里至亲之间的矛盾只要不触及底线,多少还值得忍让再三,这或许是生活的智慧,又或者是生活的无奈。
“村子里不能住吗?”
张二贵顿了顿,“村子里是能住,但是我的地已经批给我了,这盖了房子给了你小叔,就不能再拿了。”
“所以只能住山上了?”江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也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张二贵,他不是圣母也不是懦弱,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山上是旧房子,原来有人住的,搬进去最不费力。”
“干嘛不重新修一下?”
“修房子好多钱呢,你哥在学木匠,到时候他回来就能修。”
张二贵这辈子没享受过什么好的生活,他并不觉得住这样的房子难以忍受。
“重新盖个房子大概要多少钱?”
指望张家人去盖房子,估计是不大现实的,至少现阶段是不现实的。江澜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干,不就是钱嘛…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张二贵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保守的估计,“重新开始盖的话,怎么也得十几万吧。”
“十几万…”江澜无语,她算是明白了,他就是照着现在那个一层平房估价的。
梦想就不能大一点吗?
重新盖房子还是一层?
江澜也不好意思打击张二贵,于是委婉地说:“我来的时候看到村口有一栋五层高的小楼,这房子不错,我们如果盖那种,需要多少钱?”
张二贵吓了一跳,“那是村长家的房子,那房子听说是花了一百多万才盖好的。”
“爸,村长家里怎么这么有钱?”江澜说这话的时候只单纯好奇了一下,没多想什么,谁知张二贵马上变了脸色。
“闺女,你可别在村里说这个。”
“怎么了?”江澜很诧异,“村长有问题?”
“唉……村里的事情你别管,这不是咱们小老百姓能管的。村长不是好人,赚的是缺德的钱,但是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我明白了。”考虑到张二贵的心情,江澜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庄稼人种田一年最多才几万块,就算地很多一年顶天十几万。】
【又不是农场主,哪个家里种地能赚十几万的?古地球时期的十几万还是很值钱的。】
【从张家爸爸的话里,可以推断出村长不简单。】
【万一是想多了呢,为什么不能是村长家的孩子在外面做生意赚了钱呢?】
正如某个观众想的一样,江澜最初只是单纯的觉得村长家可能有个比较出息的孩子,所以才有资本去盖一个大房子。不过看张二贵噤若寒蝉的样子,她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她能够感觉出来,张二贵绝对没有说谎,而且他提起村长那种害怕的神情,还有那种不由自主的颤抖,是无法隐藏的。
张二贵说搬到山上是合适,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的隐情。
江澜没想到余家村这一趟,事情是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闺女,你赤着脚走路硌脚吗?”张二贵别扭的转移话题,“这山上的路虽然没有玻璃碴子和铁钉,但是石子多。”
“没事,挺好的,不难走。”江澜出来的时候穿的是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因为要下地就脱下来了,此刻脚上都是泥,鞋子就直接拎在手里了。
“要不是你爸我有脚气,这鞋子就给你穿了。”
【哈哈哈哈,什么神展开,这是能说的吗?】
【谁能拒绝一双有脚气的鞋子呢?】
【父爱如山体滑坡,哈哈哈哈哈。】
江澜内心os:真的会谢,但是大可不必。
“爸,你穿着吧,我觉得这样走挺好的。”
“以前村里的孩子都是这样的,盼盼……就是江江,以前老是喜欢光着脚在山里跑来跑去。”
江澜能够感觉出来,张二贵对江江的思念,毕竟也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了,说没有感情是骗人的。
江澜倒是没有吃醋,毕竟她不是原身,也不会去争这点可怜的感情。
江澜只是有点同情这个可怜的父亲,他心里想着的那个孩子,把这对淳朴的父母,还有过往的经历看作是人生的耻辱,恨不得全部忘记,那个孩子这辈子大概率是不会再回来了。
或许江江曾经也是纯真的小天使,可就像变形记里面的某些农村主人公一样。他们进了城市看到了繁华,心就开始变了。江江已经得到过爱,现在她想要的已经是别的东西了。
两父女,沿着山路聊着天,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熟人。
【这不是那天在门口的猥琐老太太吗?】
【我也想起来了,难怪看着眼熟,就那个小老太太啊。】
【她来了,她来了,带着不怀好意杀过来了。】
【警报拉响,垃圾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