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城公园除了活动,还有很多小吃,吃的杨祺越就更来劲了,非要把每个摊位都逛一遍。
“杨祺越,你脑子里除了吃的,是不是就没别的了。”杨祺越谈论最多话题,就是吃的,祁言不理解,明明家里就是开餐厅的,怎么还这么馋。
周一也想跟着杨祺越凑热闹,突然感觉下身一股暖流,周一站在原地不敢动,生理期居然提前了,这个意外周一是真的没料到。
“我想去趟厕所。”周一还没等他们回答,就把玩偶塞给杨祺越,一溜烟跑了。
觅城公园旁边就有一个公共厕所,周一顺手在路边买了包纸,就奔着厕所去。
幸好及时补救,要是再晚点,裙子可就遭殃了。
觅城公园对面是高耸的楼房,好像被车道划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喧哗的车辆和路边无止境的灯光,把黑夜遗忘在城市的角落,周一看着高楼上的霓虹灯,越发觉得自己是渺小的蝼蚁。
“周一。”
听到有人喊自己,周一才回过神来四处打量。
居然是陆铭。
周一从来没觉得呼吸这么急促,像被抓包一样,呆滞的站在原地。
“怎么没去聚餐?”陆铭挡住身后的灯光,站在周一面前,语气是极其温柔低缓的,周一身体却依然紧绷着。
“我有事去不了。”周一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淡定,开始后悔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那去唱歌吧,王玥他们都到了。”陆铭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还继续和周一搭话。
“啊?我就不去了吧。”周一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她现在只希望祁言他们来的慢些,怕场面更尴尬。
“都是同学,不会玩的很晚的。”陆铭说的很真挚,可周一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周一的心跳的很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吧。”熟悉的声音传进周一的耳朵,周一怔在原地,不敢去看陆铭和祁言的表情。
“你们一起出来玩啊。”陆铭先打破僵局,又看了祁言他们一眼。
“嗯。”周一好像被戳破的气球,语气一下子就弱了很多。
“早知道我也和你们一起了。”陆铭语气还是很轻松诙谐,周一松了口气,庆幸陆铭没有质问她。
“哥,下次记得叫我!”陆铭紧接着又补了一句。
周一眼睛瞪大,陆铭的这句哥让她也大吃一惊,但不知道他叫的是谁,周一转过身看着祁言和杨祺越。
杨祺越的表情和她一样,眼神里充满诧异。
只有祁言,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闪过。
祁言走上前去,眼神还是发狠地盯着陆铭,他拉着周一的胳膊,把她拽走了。
陆铭还在背后对周一说着拜拜。
周一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的局面,祁言那样的眼神,她还从没看见过,比他在打架那天的眼神还要狠。
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连杨祺越都只敢跟在后面不说话。
“祁言。”周一叫住他,胳膊被抓得生疼,留下的每一道红印都能表达祁言的愤怒。
听到周一喊她,祁言才停下脚步,他深呼一口气,才缓缓转过头。
“你先回去吧,我送她回家。”祁言的安排,杨祺越没反抗,他知道能让祁言生气的就不是小事。
“好。”杨祺越把手里的玩偶递给周一,没再说什么,就往对面街道去了。
周一抱着玩偶跟在祁言身后,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周围的摊铺都热闹着,气氛在他们这里就像掉进了深海里。
“怎么了?”祁言的安静让周一很不习惯,她想随便说些什么话缓和一下氛围,她知道祁言不会回答。
“我家里的事。”从陆铭的那句哥,周一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但她不敢确定。
“你要听吗?”祁言居然会询问她的意见,周一还是吃了一惊。
“我可以听吗?”关于祁言的事,周一每一件都想知道,可她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了。
“可以啊。”祁言的表情突然没那么凝重,“反正你是哑巴,问你话也不会回答。”
祁言说完就笑了,眼神里的凌冽淡了很多。
那天祁言在教室里质问她的情景,突然就出现在周一的脑海里,她抬头看着祁言,那样的陌生感早就不见了。
祁言沉思了好久,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怎么说,又走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同父异母。”
只有这四个字,祁言忽然觉得,其余的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语言传递不了他对祁正岷的恶心,周一也不能感同身受他的伤疤,祁言不愿意把自己伤口裸露在外。
他就只淡淡地给周一说了那四个字。
周一默默听着,祁言和陆铭的关系一定很糟糕,才会让祁言露出那样憎恶的眼神。
或许有更复杂的情况,祁言和陆铭的年纪差不多,光是这一点周一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她不敢细想。
“那你平时在家吃饭吗?”周一换了个话题,她问的很委婉,其实想问关于祁言妈妈的话,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很少。”祁言的话证实周一的猜想,祁言和家里的关系真的很糟糕。
“去我家吃饭吧!”周一几乎是脱口而出,祁言的表情有些疑惑,周一又加了句。
“我妈妈做饭很好吃的。”提到饭,周一好像话变多了,她经常和妈妈讨论做菜经验。
周一居然这么坦然的邀请他去吃饭,祁言把头瞥过去,她正兴奋地说起妈妈做的菜。
是可以去家里吃饭的关系吗?周一眉飞色舞的样子,祁言还没有见过。
“我们现在是朋友吗?”周一发现祁言一直看着她,突然就很想这么问。
“是啊。”
是啊,祁言居然加了一个语气词,周一有注意到,祁言很少和她说这样的语气词。
她把怀里的兔子抱得更紧,和祁言成为朋友这一点,就够她兴奋好几天的了。
回家的路就好像开了加速键,周一已经在努力的走得很慢,她好像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那我先走了。”周一还是先开了口,院子里的灯还亮着,沈箐肯定在等她。
“好。”这次祁言没有先走,而是看着周一进去,直到院子的灯熄灭。
祁言在路口站了好久,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和周一之间好像不太一样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对周一开始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