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一直亮着，沈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周一回来。
“一一，等下哦，妈妈把菜给你热一下。”周一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就给沈箐发了消息，说会晚点回来。
“好。”沈箐不说这句话，周一还真没意识到，自己没吃晚饭呢。
周一去厨房帮沈箐的忙，又被她给撵出来，“热个菜而已，你休息去吧。”
窗帘还是敞开的，周一从沙发上望过去，对面公寓里灯开的明亮，人影隐约出现在窗户上。
祁言现在又在做什么呢，他应该也没吃饭吧。
“吃饭了！”沈箐的声音把思绪拉回。
周一回过神来，走到餐桌上去，准备吃饭。
今夜外面格外亮堂，反而显得家里有些昏暗，沈箐起身准备去把窗帘拉上。
“一一啊，对面这孩子，妈看着这么眼熟啊。”祁言正把公寓里的垃圾和杂物，都搬出来堆在外面。
“那是我同学。”不用想，周一就知道说的是祁言。
“小言？怎么大晚上的收拾屋子啊。”周一的同学，沈箐就只见过祁言，听她这么一说，这背影倒是和祁言对得上号。
祁言几乎一整天都在周一的视线里，当然没什么机会来收拾了，周一脑海里瞬间蹦出一句话来，“妈，我去帮他一起收拾吧。”
“那得把饭吃了再去啊。”周一连筷子都没动呢，不吃的话，菜不就白热了嘛。
周一步伐雀跃的跑去厨房，拿了两个饭盒，声音也隐约藏着丝窃喜，“我把饭拿过去吧，他也没吃饭呢。”
“那行，记得早点回来哈。”沈箐拗不过她，也拿起另一个饭盒，帮忙装饭菜。，接着又把装好的饭盒放进袋子里。
周一装好饭盒，随便穿了双鞋就准备出去，沈箐拿起掉在沙发上的钥匙，然后顺便把院子里的灯打开。
“着急得连钥匙都忘了，我要睡着了，谁给你开门啊！”沈箐把钥匙递过去，嘴上教训她，可那双眼睛依然温柔。
“放心吧妈，我帮完忙就回来。”周一推开门，提着袋子就往对面跑去了。
院子里依旧杂乱，灯光暗淡，周一只能模糊地看到祁言身影，他不知道在哪搞来的灯线，在院子旁的支架上围了一圈。
祁言把灯摆放好，检查了电源，摸索着墙上的开关，“啪”一下，灯光聚在祁言身上，周一的眼前瞬间清晰明亮。
“祁言！”周一隔着门喊他，把袋子提起来晃了两下。
“你怎么来了？”祁言拍了拍手上的灰，走过去把门打开。
“来找你吃饭。”周一打量着门旁边的垃圾，不知道从哪下脚。
祁言把脚边的泡沫纸踢开，给周一让出条道来，然后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跟我来。”
公寓一楼进门就是客厅，相比院子干净整洁许多，祁言拿了块帕子，在水池里浸湿了后再拿来擦桌子。
周一明明说好的来帮忙，却反而又让祁言忙活。
“阿姨知道你过来吗？”祁言边说着，边把饭盒拿出来在餐桌上摆好。
“就是我妈让我来的。”
周一现在说这种无关紧要的假话，已经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反正祁言也不可能去找沈箐对质，她接过祁言递过来的筷子，随即拉开椅子坐下。
“你快尝尝，今天做了红烧肉。”说起沈箐的手艺，周一脸上还有些骄傲，这是为数不多的，她可以在祁言面前自豪说出来的了。
祁言夹了块放进嘴里，点了几下头，“好吃。”
“你怎么搬到万巷来了啊？”周一问得拐弯抹角，她想问，怎么就搬到我家对面了。
“难不成我故意的？”祁言笑了一下，他看见周一手中的筷子停住，就知道她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我……我不是这样意思。”好像越说越乱，周一索性不解释了。
“你之前说这房子找买家，给我爷爷说了声，我就搬过来了。”事实确实是这样，祁言只是省去了关于他自己的那部分。
“这样啊。”周一闷不做声的继续吃饭，随便买个房子对祁言家来说，好像就是吃顿饭这么容易，周一家房子的租金，还和房东砍了好久的价呢。
知道祁言搬过来的时候，几乎是周一转来一中最开心的事了，但这个对话，硬生生的在祁言和她之间，筑起了屏障。
这是周一无法弥补的差距。
“你慢慢吃。”祁言的饭盒差不多见底，周一才勉强吃了三分之一。
祁言去把房间里的垃圾都给收出来，然后拖着扔到院子里，周一胡乱扒拉了两口饭，把桌上的饭盒收好，也跑去帮祁言的忙。
“别过来，灰尘太多了。”公寓已经很久没人住，院子里围墙上都蒙着一层灰，祁言把院子随意整理了一下，又让周一往屋里走。
“我是来帮忙的。”周一语气有些委屈，来半天了什么都没做。
祁言把手上的污渍洗干净，从鞋柜上的包里拿出床单被套，“会铺床吗？”
“会。”周一狂点头，终于有能用到自己的地方了。
“过来帮我。”祁言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周一也迈着步子和他一起，房间很宽敞，还能一眼看到远处的公园。
“不是要帮忙吗？”祁言轻挑着眉，周一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说来帮忙，下一秒就参观起来，完全把铺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周一过来拉住床单的两只角，和祁言一起把它展开，几下子的功夫，就把床单铺好了。
祁言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是祁老爷子打过来的。
“我接个电话。”祁言拿着手机就往客厅走了。
只剩周一自己，她要是把被子给套好，这不就是证明自己的机会嘛，周一先把被芯给铺在床上，再拉开被套的拉链，一点一点的往里塞。
似乎是被芯太大了，周一才装好被套的两只角，就有些找不到方向，她把被套掀起，脑袋往前伸，半个身子就钻进被套里去。
祁言是这时候回来的，他站在门边，就看见周一这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套个被子反而把自己套进去了。
还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呢，祁言嘴角勾起一抹笑，顺势打开手机，把这一幕给拍了下来。
他把被套一边掀起，把周一的脸露出来，被闷得脸上有些泛红。
“这就是你帮的忙？”祁言眼里的笑意，顺着头顶的灯光，一起洒在周一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