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瘫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整个人透出疲倦的颓丧。
大抵,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牧野如此想着。
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无暇理会,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此时也不想关心。他就像如现在这样好好地,安静地,不需要思考那样躺平一阵。
寂静岭一行,牧野把“里世界”拿到手了。不过“里世界”对他而言,虽是天大的好处,但也是万分棘手的麻烦。它诞生于阿蕾莎的仇恨与阴鸷,原本的锚点基于寂静岭而存在,阿蕾莎的死亡对“里世界”影响深远。
若非牧野及时与其锚定,它几乎已自然溃散,彻底容纳于现实,把寂静岭变成真正阴气滔天的鬼域。
锚定“里世界”的存在,只是开端。
其后更有无数繁琐而紧要的任务亟待解决,他甚至无法往后迁延。空间乃是漫威世界的本源力量,其中蕴藏的知识浩瀚而深奥。牧野在建立与“里世界”的联系之后,一点一点地学习,将“里世界”从现实剥离。
漫威世界的现实空间,与“里世界”之间如同喜马拉雅山与一粒尘埃的区别。
如果牧野学着阿蕾莎那样,把“里世界”留在现实,它最后将会与现实的频率越来越接近,甚至直接与现世融合,化为一体。那并不是牧野想要的,他贪婪地渴求更多,想要“里世界”成为真正的独立空间。
遗憾的是,现在的“里世界”太过脆弱,根本承受不住虚空风暴的侵袭。牧野想了个办法,最后决定把它挂靠在现实位面外边,成为主位面类似于“亚空间”,或者“次级位面”的存在。等到以后它成长愈发完整圆满,再考虑其他问题。
如今,“里世界”已被剥离,虽然挂靠在主位面外边,可它与现实之间只有建立了锚点联系的牧野!成为“次级位面”之后,“里世界”变得更加稳固,不过牧野艰巨的任务,到了这个时候才算真正的开启。
它的诞生,始于阿蕾莎的怨恨与黑暗力量。
因此“里世界”具备了阿蕾莎掌控时的所有黑暗之力,也正是因此,牧野带走“里世界”,寂静岭一瞬恢复如初。可以说,除了构建“里世界”的空间存在之外,它的力量之源,完全来自于那些充满晦暗、阴戾的黑暗力量。
牧野想要的是一个安稳、舒适的专属世界,不是怨灵鬼魂、甚至僵尸之类的黑暗坟场。
所以他必须一点一点地剔除那些黑暗力量,并以其他的能量替代。这是一个考较耐心的细致活儿,他很幸运,拥有“宇宙魔方”在手而不必去考虑能量问题,更不必担忧能量契合度,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坚持!
到底坚持了多久,牧野自己也不知道。
漫长的坚持,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无声战斗,牧野最后取得了胜利,却也没有感觉到半点振奋与激动,有的只是如释重负的疲惫。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构建整个“里世界”的时候,空间知识如飞增长,他也知道现在趁热打铁,研究“飞雷神之术”,一定大有裨益!
可他太累了,他只想躺一会儿。
就这般放空心神,静静地躺着,忽然,一阵脚步声逐渐走近。
牧野起初没在意。
不过等那脚步声接近之后,本能的直觉还是让他从空灵中收回心神,随即反应过来——等等,自己不是呆在隐蔽的地下室么,外面有幻术封印法阵,其他人怎么进得来?!
牧野嚯地坐起,扭头看去。
“爱丽丝?”
今天的爱丽丝,穿着温馨的居家服装。她似乎被牧野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端着手上托盘走过来,对着他摇了摇手,试探地问道:“雷诺,你清醒了?”
“什么?”牧野莫名。
爱丽丝抿了抿唇,道:“看来的确是清醒了。你之前陷入一种奇特的状态,整个人浑浑噩噩,就像是疯了一样。我叫你,你也不答应,看到什么吃的也不挑,抓着就往嘴里塞。我很担心。”
牧野专注于“里世界”的时候,十成心神有九成都放在空间清理与构建上,只一成注意着外部环境。
许是早就熟悉了爱丽丝,对她没有什么防备,再加上后来爱丽丝担心他的状态,留下来照顾他,这让他越发依赖,直接又挪了半成心神进入投入“里世界”,以至于对外部环境的记忆都出现断层。
“我没事了!”
牧野心中涌现暖流,他虽不知道对方来了多久,但时间肯定不会短。看来在“神盾局”和自己之间,她已经做出了选择。牧野心里很高兴,也很感动,忍不住问了句:“你来很久了?”
爱丽丝淡淡地笑着:“也没多久。”
牧野注意到她手上的托盘,凑近一看,惊讶道:“这是你做的?”托盘上,是一份精心制备的食物,有牛排、甜点,以及一份厚实的三明治。爱丽丝点了点头。牧野惊讶愈盛,他与爱丽丝交往有一段时日了,深刻了解那双看似柔弱的双手可以利落地拧断敌人的脖子,但着实不会执掌厨刀。
可眼前这份食物,外表看起来像模像样,牧野闻着香味颇有食欲,与爱丽丝一点也不搭,难怪他会感到惊讶。
爱丽丝读懂了牧野眼神的惊讶,轻哼一声:“既然你清醒过来了,那就出来吃饭吧。”
转身端着托盘往外走,牧野翻身起来,跟随而出。
餐桌旁,爱丽丝温柔地注视着牧野大口大口地享用食物,等他吃得差不多,这才满怀期待地问道:“味道怎么样?”牧野擦着嘴,道:“牛排有些焦糊,应该是火候太大,甜点味道稍微有些淡,三明治恰好相反,酱料的味道太浓——”
“哼!”
爱丽丝撇过脸去!
早知道他会这样回答,还不如不问呢!她忽然觉得牧野之前的状态其实也挺好,那时候她完全不会做饭,做出来的东西自己都有些迟疑,可牧野却毫不嫌弃,大口大口吃得极为香甜。也正是得自于他那种香甜享用的鼓励,爱丽丝这才坚持下来,天天给他做饭,慢慢地也锻炼出一点心得。
至少,现在她做的饭,已经算是正常的食物了。
“不过,我很喜欢!”
牧野凑上去,在她侧脸轻吻一下,说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乐意享用!”
他了解爱丽丝,自然也知道她要达到现在的手艺,需要付出何等努力和心血。虽然无言,可一切已尽在那份食物中!
当然了,牧野并不知道,爱丽丝能练出这样的厨艺,也全靠他来者不拒地消耗掉最初的黑暗料理,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和鼓励之故!
爱丽丝嫌弃地推开他,眼里带着笑意,脸上却是没好气地道:“你还是赶紧去清洗一下吧!现在的你,还不如外边流浪汉干净呢!”
“是吗?”
牧野低头闻了闻,眉头大皱,这才醒悟自己呆在地下室许久,整个人早就气味浓郁。连忙跑回浴室,搓了半天,只觉整个人仿佛轻了好几斤,浑身通泰地走出来。牧野斟了两杯自制饮品,通过一番改良之后,“爱丽丝的愉悦心情”口味改善了许多,它对精力的恢复效果也愈发明显。
两人喝茶闲聊。
牧野问道:“你们‘神盾局’,最近难道没什么任务?”
爱丽丝端着杯子,声音平淡地道:“我只负责调查‘保护伞公司’的任务,自从上次‘保护伞’下辖的威尔制药出了纰漏之后,‘保护伞’损失不小,最近已转变策略蛰伏,我也就暂时空闲了下来。”
牧野眼露诧异。
“保护伞”蛰伏,难道就不进行调查了?
不过他随即就反应过来,“保护伞”早就凭借深厚的势力对“浣熊市事件”做了定论,“弗吉尼亚国际机场事件”也只涉及到下属“威尔制药”,“保护伞”虽然蒙受损失,可“神盾局”想要就此向其发难追责还做不到。
面对蛰伏的“保护伞”,神盾局一时狗咬刺猬无处下口。
而贸然大规模对付一个国际生物科技集团,却是极其引人忌讳的事情。神盾局是国际正规组织,不是金并、“十戒帮”一类的存在,做事要讲究手段和证据。
爱丽丝见此,正好又遇上牧野出现异样,于是她果断选择向弗瑞请了长假。
牧野想了想,问她道:“爱丽丝,你喜欢神盾局做特工的工作吗?”
爱丽丝摇头:“我只是与他们合作,一块对付‘保护伞’罢了。”顿了一下,她解释说道:“神盾局内部暗流涌动,我不喜欢。”
牧野面露惊讶:“你觉察到了?”
关于神盾局内部的问题,牧野自然从旁提醒过爱丽丝。他本意只是想让她提防,不要被“九头蛇”的人蒙蔽。倒不曾想到,她竟能觉察到神盾局内部的暗流!
爱丽丝点点头,指了指自己:“t病毒对我的影响,远比预计的要深远。——我好像,拥有了一些奇异的能力,比如,能够觉察到别人隐藏的情绪。神盾局内部看起来一派和睦,可我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里面似乎潜藏着一只噬人的巨鳄!”
牧野赞叹不已,不愧是“t病毒”的完美宿主,体魄、精神力共同强化,居然都已经进化出“类异能”的能力出来!
两人就神盾局问题又谈了几句,牧野点到即止。
因为“九头蛇”发展到现在,远不是轻易能解决的问题,牧野最终会不会出手,得看尼克.弗瑞的诚意!
“爱丽丝,”牧野忽然道,“既然你不喜欢在神盾局做事,不如回来帮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