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倾安静的爬了下床,走到牢房门口,透过铁门看到了提着饭菜过来的包哥。
打开门后,包哥有些复杂的看了这个小崽子一眼。
他这半个多月请假回家,把艳春儿带了回去安顿了。
软玉在怀,他本想着就这么一辈子同她过下去也行的。
可艳春儿听了他的工作性质后,硬是不吃不喝。
只用淡漠的眼神看他,这让他非常难受。
“我们要帮助他们,他们才是国家未来的希望。”
艳春细长明亮的眼里闪耀着星光,他不乐意的问道:
“怎么就是他们了,我们不行吗?”
艳春儿嗤笑,“你见过他们逛楼子吗?”
包哥面色有几分不自在,就见艳春看向远方低声道:
“我不管你们,还是他们,只要能把倭寇赶出去,全部杀光,在我心里就是英雄。”
包哥幽幽叹息,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些事儿是大人物的,他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哪管得了这些。
艳春道,“你们一家在同倭寇合作了,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怎么对他讲?”
包哥目光在艳春肚子上停留片刻,欢喜道:“真的有了?”
艳春斜了个飞眼儿,“你当是母鸡下蛋呢,第一天怀第二天生。”
包哥嘿嘿笑的憨厚,远处自己的寡母带着弟妹从田地里回来。
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围着桌子吃了顿饭。
“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杀了那张贵子。”包哥收回思绪,靠在墙上。
“他为人刻薄,心思狠毒,是早亡之相,不是你杀就是他杀,总归是活不久的。”
包哥听完后眉头狂跳,对张倾的态度越发的恭敬了几分。
他带着艳春儿无处可去,就想着把她藏在运菜的缸里,先带回自己的住处。
结果推开门就看见张贵子正在他的房间胡乱翻动。
两人目光对上,张贵子就看清楚了艳春儿的面容。
张嘴就威胁他封口。
还是艳春拿起旁边的门栓,快准狠的砸在他的后颈处。
人晕过去后,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人没了之后,果真无人过问,过来几人直接当逃兵处理了。
张倾端着米饭细细咀嚼,包哥左右看了看了,并无他人,就把袖口快速的东西递给张倾。
“你要这玩意儿做什么,我在我们村里老郎中那里得的,一个银元呢。”
包哥面露肉痛的表情,一个银元换一副破银针,怎么算都不是划算的。
张倾把东西揣入袖口,转进空间,就听包哥继续道:
“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我怎么给你。”
“放风的山崖斜坡下,有个蚂蚁洞,你乘机掏开后,把东西放在那里,自然有人去取的。”
包哥见他神神秘秘的,也不好说什么。
蹲在那里望着张倾,一副不愿意走的模样。
“今夜赌牌九,坐庄多压钱。”
包哥笑嘻嘻的站起身,转头就看见了被人拖着进来的陈默之。
身体一顿,脸抽了抽,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水。
“小棒槌,你可真是个扫把星啊,这才几天啊,你住的牢里就快没有几个完整的人了。”
陈默之嘴唇发白,虚眯着眼睛瞥了两人一眼,身上带着浓厚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小傻瓜,今天我的这份归你了。”
陈默之有气无力的开口,他舔了舔起皮的唇,艰难的想要扯出一个笑容。
张倾一向无视他惯了,两个人便衣拖着他就往牢房走。
“等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张倾是蹲在地上的,视线所及一双黑色的纯手工皮鞋,脚步轻巧灵活的跑了过来。
“这个人还得送回医务室去,刚才的药好像用错了。”
白珊珊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得意和期盼。
她目光灵动的看着陈默之,娇俏的模样很难让人生气。
两个便衣听完后,不敢自作主张,一个出去汇报去了。
白珊珊围着陈默之打转,口中啧啧道:“没想到骨头还挺硬的。”
旁边的便衣知道白珊珊的来历,讨好笑道:
“再硬的骨头多打两回就好了,昨天晚上已经有两个已经快招不住了,只等中午的时候大老板来了。”
白珊珊面色鄙夷,而后用手拍了拍陈默之的胸口。
“小伙子,弃暗投明吧,我们这里有美酒,还有美女哦。”
陈默之心中暗骂,目光看向张倾方向,察觉她从始至终没有抬头后,目光警告盯着白珊珊。
白珊珊才不害怕,反而仰首挺胸,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别以为躲到集中营,她就找不到了。
也不看看白家做的是什么工作,想到这里,白珊珊又有些幽怨。
自己的叔叔为总裁工作,可陈默之是大公子一派的,她总觉得事情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可她只是想和未婚夫在一起罢了。
想到这里,白珊珊双手环胸,清了清嗓子道:
“这人不光针打错了,包扎的药水也有问题,全部得重来,得在诊所住上一晚上。”
白珊珊的话刚落,徐山峰领着人拖着宋复和罗定安一并回来了。
徐山峰对白珊珊的态度还算和善,“行,白护士既然这么说了,就把人带过去吧。”
陈默之压下眼眸中的厌烦,顺从的被人拖着走了。
“轻点。”白珊珊边走边吩咐。
徐山峰走到牢房门口,扫了张倾一眼,扭头对宋复和罗定安温和道:
“医治和包扎已经做好了,你我立场不同,注定有这一遭,若是改日你们相同了,徐某定当负荆请罪。”
徐山峰的心情还是极好的,几个小时的工作,让他看到了曙光。
等到两人被送进牢房,徐山峰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正在吃霉米饭的张倾,突然捂住肚子满地打滚。
旁边巡逻的人连忙过来。
“哎呦,这小棒槌怎么了啊。”
“吃霉米饭中毒了呗。”
杨固听到声音,来不及去安顿宋复和罗定安。
快步走到门口,见张倾蜡黄的小脸雪白。
额头上全是汗珠,对着两个闲闲的站在那里的人吼道:
“看什么看,没看要出人命了。去找医生啊。”
那两人看见是人高马大的杨固,有些讪讪的走开了。
两人边走边嘀咕,“这帮人给惯坏了,敢对我们颐指气使了。”
“客气点吧,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有价值的,都是宝贝。一个顶我们百个。”
“大老板都说了,要善待他们。”
“得,找医生去吧!”
张倾看着他们往外走去了,才放心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