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突然觉得楚涵从小没了母亲,跟继母和一堆妾室一起勾心斗角,也很可怜。感叹道:“豪门就是是非多。”
赵昀安静的吃饭不插一言,听到白苏感叹,他想,白苏从小没有了娘,白冉的妻妾众多,她小时候也受了很多委屈吧!
“哪家后院也有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我要不是有我舅舅姨娘他们护着,说不定早就让这伙人给害死了。”
“你刚接手羽林军,今天的事,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不会,羽林军也有维护京城安定的职责,不信你问问赵将军。”
赵昀点了点头道:“不会,京兆尹的辖区出了事,他只会压下此事,不会闹大的。”
楚涵道:“你的名气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免不了有当官的想让你去府上诊治,你不可能都拒绝吧!
我正打算办一个宴会,跟朋友聚聚,这次索性把京城的官员都请过去,你也过来,我把你给他们介绍一下,他们知道你是我的恩人,以后就不敢欺负你了。”
白苏道:“不用了,其实只要他们提前预约,病人如果病的严重,不方便行走,我是可以去府上诊治的。”
“他们不是仗着身份不按你说的规矩办吗?像曹奎这种人多了去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就到我家去一趟吧!多认识几个朋友,没有坏处。”
白苏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患这种眼疾的人不是特别多,用不了多久病人就诊治完了,况且京城就那么大的地方,今日的事很快就会传开,有世子和将军护着,想找事的也没这个胆子了吧!”
她身份特殊,又没有隐姓埋名,谁知道楚涵请来的人里有没有原主的熟人,到时候见了难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她不想和原主的故人有过多接触,毕竟换了芯子,和他们没什么感情。
“唉,我想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再认认我家的门,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楚涵不悦道。
“真不用,你忙,我也很忙,没必要为这个浪费时间,我也会小心的,不再让自己吃亏。”白苏安抚道。
楚涵不吱声。
“真有闹事的,我就报你的名字,看他们谁还敢?”白苏笑道。
这句话取悦了楚涵,笑道:“这还差不多,有不长眼的,你就报我的名字,让人给我捎个信,看我不收拾他们。”
赵昀面无表情的对楚涵道:“白苏也累了,我们一起回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他可不想这人一直在这喋喋不休的白话。
“好,白苏你去躺一会吧,我改天再来看你!”楚涵道。
赵昀暗暗对他翻了个白眼,率先走了出去。
楚涵也跟着离开。
赵昀接过福来牵过来的马,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肚出了门,刚出胡同就被楚涵撵上。
楚涵道:“将军慢走,我有事相问。”
赵昀只好停下来,静静的看着他。
楚涵道:“你和白苏认识的早,你知道他家里的事吗?”
赵昀道:“世子打听这个做什么,和朋友交往,还需要打听出身吗?”
“将军误会了,我中秋的时候在这养伤,当时白苏喝醉了酒,说自己没有家了,还伤心的哭了一回,我问他又怕他伤心,不问,又怕他有难事,帮不上他,让别人欺负了去,这才问问你。”
赵昀听到白苏哭泣想家,心里一阵难受。
要不是自己辜负了她,伤了她的心,她也不会女扮男装,抛头露面的去挣钱吧!还要受一个小小的七品参军的折辱。
楚涵看赵昀呆愣着不说话,喊了一声:“将军?”
赵昀回过神来,顿了顿道:“我只知道他父亲妻妾众多,她生母去世很早,在家里并不受宠,小时候应该也吃了不少苦头。”
“那大了以后呢?有人欺负他吗?他的家人在哪里?为什么一个人生活啊?”楚涵追问道。
谁欺负她?自己以前对她不闻不问,算是欺负她吗?
应该算吧!
赵昀想起以前白苏见到他时欣喜又忐忑的样子,和后来含泪怒斥他的画面,后来几年的委屈是自己给的。
自己怎么就被偏见蒙了心,还觉得委屈的是自己呢?
“世子,这毕竟是白苏的私事,恕我不能多说,我想白苏知道你打听他的过往,也不会高兴,告辞!”赵昀两腿一夹马肚子,闪电白龙驹嘶鸣一声,向远处跑去。
楚涵看了看赵昀的背影,暗想:“妻妾众多,那应是富贵人家,白姓,莫非是下台的权相白冉的旁支?所以才不想让人知道和罪臣有关联?若如此,还真不如不知道的好。”
他思忖片刻,打马去了京兆尹府衙,以前的事他管不了,眼前欺负白苏的,不能这样轻易的放过。
白苏确实浑身酸痛乏力,赵昀他们一离开,她连回卧室都不愿意动,躺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天已经快黑了,身上的酸痛缓解了不少,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胳膊,突然就看到旁边跪着一个人。
那人往前跪了两步道:“师父,您醒了,您伤口还疼不疼,能不能让徒儿看看。”
她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是林澈笔直的跪在那里,也不知道跪了多长时间了。
白苏道:“掌灯。”
林澈爬起身把灯点亮,又跪到白苏跟前。
白苏这次看的很清楚,林澈半边脸依然肿着,眼睛通红,看来刚刚守着她又哭了,她暗叹一声,这孩子对她太过恭顺了。
“你怎么又跪着了!”语气尽是无奈。
“师父,徒儿早说过以后保护师父,却眼睁睁看着师父被人带走欺负,徒儿无能,没保护好师父,让师父受尽委屈,徒儿愧疚死了。”林澈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串串的往下淌。
“站起来!”白苏不悦道。
林澈吓得一愣,随即想到可能是自己的哭相惹师父厌烦,马上止住了抽泣,站起身,低着头,眼泪啪啪往地上掉。
白苏看他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有些心软,道:“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