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重情重义,不在意白家人的身份,十九身边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就放心了。”
白沁站起身,道:“我今日刚拜了佛,佛祖就显了灵,让我在这遇到十九,帮我解了心中的烦恼。
我的霉运已经过去了,十九也不用担心我,过几日,我再设法去你那看看。
我出来已经许久,就先告辞了!”
白苏道:“好,我等着姐姐。”
姐妹两个手拉手,和众人一起下了楼,到了楼下才知道,楚涵早就命人把白沁的账也结了。
白沁对楚涵感谢了一番,被白苏扶着上了马车,隔着车窗拉着白苏的手,不舍得放开。
白苏强撑着笑,安慰了她几句,又叮嘱了徐媪和画扇一番,两人挥手告别。
一群仆妇家丁护卫簇拥着马车缓缓远去,排场看着和从前并无二致,但马车里的主人却再也不会似从前般快乐。
白苏情绪低落的上了自己的马车,闭眼半躺在车厢里。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身体还保留着对亲人的感情,她明明和白沁第一次见面,就特别的心疼她。
好似她们真的是亲姐妹一般,而前世她是家中独女,根本就没体会过这种姐妹情深。
她为白沁感到委屈和不值,明明是孔俊心甘情愿求娶的,为什么舍得她受这么多委屈。
读书人伪装起来最容易迷惑人。
从前看孔俊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看他对白沁和霖儿小心呵护的样子,谁能想到他如今会变得这么绝情。
马车外面,林澈几人骑马跟在一旁交谈,楚涵不时和福来斗几句嘴,不时引得众人大笑几声。
换做平时,白苏早忍不住参与了,这次一句腔也没搭。
她又开始担心白沁,白沁在外面耽误了许久,回去会不会再挨婆婆数落,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办法帮她。
自己一个和离的庶妹,在孔家人眼里更没份量,贸然出头,不但帮不了白沁,还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
若是不管不问,自己心里又过不去,孔家人若还是待白沁这个态度,等白沁生孩子的时候,自己恐怕连孔家的门都进不了。
因为大周的风俗,产妇分娩的时候,忌讳孕妇,寡妇,未出阁的女郎,和没生过孩子的少妇进出产房。
这是担心产房阴气太重,孩子不愿意露面,从而造成难产,男子也不让进入产房,包括产妇的夫君。
她虽然不是寡妇,但和离女子的身份比寡妇还不如,大周流行一种说法,“宁娶寡妇,不娶生妻。”
像她这种夫君还在的和离女子就属于生妻,尽管比被休的生妻好些,但也被人轻看,何况她还没生过孩子。
孔家人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她靠近白沁。
白苏思前想后也想不出好办法来,不知如何化解古人毫无道理的旧观念。
白苏一直不出声,外面的几个人也逐渐安静下来,直到到了家门口,白苏被秋月扶下了马车。
楚涵上前道:“白苏,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啊?我还以为你在车上睡着了呢!
谁惹你生气了?是因为你姐姐吗?”
白苏叹气道:“是啊!我那可怜十一姐,被婆母刁难,在夫家受尽委屈,却又无法舍弃孩子,只能咬牙忍受。
如今,她又怀着身孕,身体也不大好,我真是担心她,想帮她又不知如何帮。”
楚涵道:“你不要着急,咱先去屋里,具体什么情况,你给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白苏回到屋里,把白沁遭受的委屈,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听的在场的人无不气愤不已,孙媪在一旁还抹起了眼泪。
白苏给她擦了擦眼泪,道:“孙媪怎么还哭了!”
孙媪道:“十一女郎在几个嫡女里头,是最心善的,虽然在相府很得宠,但从不欺负庶子庶女,对下人也很和善。
她一直被老爷和夫人娇养着,从没听说过被罚跪罚抄,一点小委屈也没受过,怎么下嫁了一个芝麻大的小官,也敢这么糟践我们相府的女郎。”
白苏道:“我也被孔家的人恶心到了,这世道,女子怎么生活的这么艰难。
不知道她那婆母,会不会因为她回去的晚数落姐姐,她的身子,禁不住她们刁难了。”
楚涵道:“苏苏不必忧心,此事好解决,你们知道孔俊家住哪里吗?”
福来道:“小的知道,小的从前给十一女郎家送过东西。”
楚涵道:“那就简单了,陈峰,你带着福来,去买些补品,送到孔府去,亲自交给孔俊的父亲,让他转交给孔夫人。
你告诉他,就说白苏是我的救命恩人,孔夫人是白苏的姐姐,就是我楚涵的姐姐,霖儿就是我外甥女。
谁要是让孔夫人受委屈,就是跟我楚涵过不去,让他们好生对待孔夫人,等添了小外甥,我会亲自过去道喜。
记住,一定要说霖儿,什么瑾儿,我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乱喊。
给霖儿去买点点心带着,就说我亲自吩咐的,让孔夫人有空领着霖儿来拜见白苏来。”
“是!”陈峰拱手道。
白苏喜道:“这个法子也许真有用,陈峰,不用去外面买,家里还有很多补品。
福来,你去库房去挑,捡最好的拿,多挑几样。”
福来应了一声是,随即退出去挑选。
林澈道:“师父,我也去帮着福来挑选补品,挑适合孔夫人用的。”
白苏摆手道:“去吧!”
又对楚涵笑道:“楚涵,谢谢你!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楚涵笑道:“又跟我见外,跟我还说什么谢谢,那孔俊一个小小的御史,量他也不敢得罪我。
等过几天,我再亲自会会这个孔俊,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薄情寡义,怎么有脸当御史,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我定要替令姐出了这口恶气!”
白苏高兴的鼓了两下掌,道:“那真是太好了,我愁了一路也没想到一个法子,想不到,你几句话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