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白苏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太医令,会给一个小那么多岁的人下跪!
她吃了一惊,忙闪到一边,道:“我说了没生气,你跪下干什么,快起来。”
秦慎往地上一跪,大堂里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想着让先生消气。
秦慎忙道:“请先生喊弟子秦慎,弟子不是什么大人,弟子在先生面前,只是一个渴望学医的无知学徒。
弟子想拜在先生门下当徒……。”
“秦慎!你站起来!”白苏一声低喝,堂堂太医令跪在地上要拜师?像什么话。
秦慎一下子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道:“先生不要生气,是弟子操之过急了,哪有师父不考验好弟子的品行,就收徒的!”
白苏道:“秦先生,你既不想我喊你大人,我就不喊了,但是我是不可能收你为徒的。”
秦慎一下就垮了脸,急道:“先生,我品行没有问题,也一定会尊师重道的,我……”
白苏道:“秦先生先坐下!”
秦慎咽了一口吐沫,乖乖坐到下首。
白苏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人品。
别看你我是初识,不管是从朱信王展的口中,还是你的言行举止,我也能分辨出你是个品行端庄的君子。
但先生的年龄在这摆着呢!你要是大我三岁两岁,甚至五六岁,我或许还可以接受。
但你年长我这么多,又有太医令的身份,太医令是天下学医之人的榜样,怎么能拜我一个小娃娃为师?”
秦慎刚想争辩什么,被白苏伸手打断。
白苏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学手术,可以,只要是不涉及秘方什么的,我可以教你。
因为秘方是宏正堂的秘方,很多都是大伙共同努力的结果,希望你理解。
我们以朋友的身份切磋,技术方面的我可以教你,有问题你随时可以问我。
我遇到疑难杂症时,也会请教于先生,先生不会不指教与我吧!”
秦慎从害怕到着急,心情起起伏伏的,这会儿看到白苏的笑容,才松了一口气。
先生说的这么好听,也是婉拒的意思,还是不想收我,好在也答应传授一二,这就不错了,时间长了,先生自会看到我的诚意。
秦慎道:“弟子怎么担得起指教二字,先生有事尽管吩咐,弟子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刚刚先生所说,弟子都依着先生的意思。
但弟子也有不同的看法,太医令的言行举止,更该为学医之人树立尊师重道的典范。
就算先生不收弟子,从先生吃饭时传授弟子医术开始,弟子已经把先生当成师父了。”
白苏道:“你就算心里敬重我,也不用怕我,我又不是凶神恶煞,你怕我干嘛?
你刚刚吓我一跳,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秦慎笑道:“弟子还没被先生认可呢,就先惹先生生气了。
气得先生都喊弟子大人了,弟子能不吓坏吗?”
白苏笑道:“刚刚我真的没有生气,只是看你大老远告假过来,想让你学点东西回去,如此而已。
你要是穿上官袍,摆出官威来,我们这些小民还得给你行礼呢!你可不是大人吗?
不说废话了,抓紧学一会儿缝合,学习几个手法,你回去就能练了。”
秦慎立即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跟白苏学习缝合,态度极其认真。
病人做完手术,跟林澈他们一起出来,跟白苏告别,秦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练习了。
林澈走到秦慎跟前,看了看他手里的白菜帮子,上面缝的针脚歪歪扭扭的。
他暗暗撇了撇嘴,走到白苏跟前道:“师父,您从早上到现在,还没休息一会儿呢!
您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徒儿和福来呢,徒儿陪着秦大人一起练习。”
“不用休息,冬日里日头短,一晃就是一天,累不着人。”白苏道。
秦慎赶紧站起来道:“先生,是弟子考虑不周,先生从外面回来,一会儿也没闲着。
先生去休息一会儿吧!弟子不懂之处,可以请教林贤弟。”
白苏点头道:“那我去里面琢磨几个药方,半个时辰后再过来。
子由缝合术练的不错,你们交流交流经验吧!”
“是!”
“是!”
白苏一走,林澈就把笑脸收了起来,冷着脸看了秦慎一眼,拉着福来坐到一旁说话去了。
秦慎早看出来林澈不悦了,要不是先生,自己早就被他赶出去了吧!
要想顺利拜师,也得跟大师兄搞好关系。
秦慎往林澈那边迈了两步,笑道:“林贤弟,是愚兄不好,怪我求教的心太急切了,以后定不会占用先生休息的时间。”
这话得意思是,下次还打算来啊!真是跟朱将军说的一样,是个难缠的。
师父这么忙,抽空教导我们就够累的,他还来添乱,哼!
秦慎见林澈不理他,丝毫不以为意,继续道:“贤弟,我看你铺子里的药丸不错,愚兄回去给药承说一声,以后宫里用宏正堂的药丸吧!”
叶掌柜早留意着这位太医令,此时一听这话,高兴的心花怒放。
给皇宫供药,这是多大的荣誉啊!
林澈道:“不劳大人费心了,我宏正堂的药供不应求,有销路!”
秦慎眨眨眼道:“贤弟,这个你可得考虑一下,药品供给皇宫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那影响和利润,绝对不是民间销路能比得。”
林澈道:“我不在乎赚多少钱,我就怕我师父累着。”
叶掌柜听后,忍了又忍,才没过来插嘴。
秦慎笑道:“我以后来了,只干活,侍奉先生,没紧急情况不提问题。
先生愿意指点一二,我感激不尽,不教我就耐心等着。
这样可以吧!
贤弟。
能否指教一下愚兄,用这个镊子夹针,怎么缝,才能缝出来不歪歪扭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