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坐下道:“你们两个还笑。
秦慎这人不错,身居高位没有一点架子,还能向身份低微的人虚心请教,这就很值得敬佩了。
这个王展也是,吓他干啥啊!你看秦慎那个劲儿,是吓一吓就不再来的人吗?”
林澈道:“他不是连累朱将军挨骂了吗?王展当朱将军跟亲哥哥似的,气不过呗!
师父,也就是您把他这种行为视为请教,换成别人,就是像王展说的,是他在觊觎您的医术。”
白苏道:“他没强迫,也没拿身份压人,就是虚心请教。
他的态度谦卑,对于咱们的医术比他强也没有半点妒意,对我也恭恭敬敬的,这就很难得了。
我以前在书上看到一个叫扁鹊的神医,就是因为医术好,遭到太医李醯的嫉妒,派杀手给杀了。”
“啊?还有这样的人?”林澈道。
“怎么没有啊?很多处于高位的人,没秦慎这般尊重人,有容人之量。
你看那个曹奎,官比太医令小多了吧!看那仗势欺人的劲儿,纵的家奴都跟大爷似的。
何况,太医令本来就有权利管制咱们,他要嫉妒咱们,存心刁难,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
人家秦慎把下人安排到别处等着,不提官职身份,丝毫没有高人一等的样子,又谦卑又守礼,这点就更难得了。
任何一个谦虚上进,为医术不耻下问的人都该得到尊重。”
林澈一想,秦慎身上真的没一点当官的架子。
对自己的冷脸,也没有半点不悦,这点真不是一般的官能做到的。
而且他还多次对自己释放出善意,自己倒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林澈道:“师父,徒儿知道错了,下次他来了不给他脸色看了。
徒儿就是看您走了半条街,也没顾得歇一会儿,就对他有了点偏见。”
白苏笑道:“真知道错了?从知道他身份后,你就给人家脸色看,你就是不想让他学呗!
其实真没必要,医术这个东西并不是教会徒弟,就饿死师父。
咱们传统的医术,不外传的观念太守旧了,其实学识越是分享,越能收获。
就像我收了你,只是教你力所能及的一点儿知识,收获了一个好徒弟。
分享了制药的方法,让很多人挣到了钱,让病人用上了更方便的药,自己得到了大量的财富,和很多人的敬重。
若是我死守着医术不外传,如今,我还领着福来和小月在山上采药呢!”
林澈觉得师父的话,对也不对,自己是师父的徒弟,是一家人,他一个外人怎么能一样呢?
不给他脸色可以,真心接受他,短时间不大可能。
白苏一看他低垂着脑袋,就知道他心里还有想法。
医术不外传的观念,被这个时代的人奉为真理。
很多中医世家,恪守祖训,奉行严格保密,绝不传外姓,甚至女儿都不传。
因循守旧,才导致了很多绝活的失传。
“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咱们讨论一下,不要闷在肚子里。”
林澈道:“徒儿就是有点看不惯他,为了达到目的,乱攀关系。
明明没什么交情,还一口一个贤弟的,真有交情,怎么一次面都没见过。”
白苏笑道:“他这不是求到你了吗?想让你帮着说两句好话呢!
再说了,你父亲只是说交情不深,也不没说过没交情吧!
反过来,咱要是有事求着人了,也会把平时没什么来往的人搬出来,这个都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责怪的。”
林澈道:“徒儿不会这样,有事攀交情,没事不来往,想想都让人不舒服。
再说,第一次见面,喊的再好听,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他要是为别的事来,徒儿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大哥。
他嘴里喊的好听,心里算计的自己的目的,徒儿就是不喜欢他。”林澈道。
“你真的没有为了自己的目的攀过关系吗?”白苏道。
“徒儿觉得没有。”
“福来,你觉得我们两个谁说的有道理?”
福来突然被点名,只好说出自己的想法,道:“福来觉得主子对别人太好了些,公子也是怕主人累,不愿意让您为不相干的人费心费力的。
一个从不来往的人,突然带着目的套近乎,确实有点让人不舒服。”
“你们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并不全面,他攀关系,也是为了拉近距离,找到共同话题。
人在为了达到目的的时候,确实爱习惯性的找关系。
就像我前一段被曹奎抓走的时候,福来去找赵明轩,东子去找楚涵,也是一种攀关系。
出事前跟赵明轩还差点打起来呢,出事的时候,不是也一下就想到他了吗?
只是我们是以救人为目的,秦慎是以学东西为目的而已。”
…………
白苏确实很忙,她回自己的屋里,真的是去琢磨药方了,有了压片机,很多现代中成药的药方都能做出来。
她接连写了好几个中药消炎药,和妇科药。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坐堂看诊,她发现病人里面极少有妇人看诊,尤其是妇科病,几乎无人问津。
这都是传统观念在作怪,因为大夫几乎都是男子,更觉得妇科病难以启齿,有病宁可忍着也不愿意去看诊。
白苏让人把妇科千金片、花红片、妇炎康片的功效和说明书,及用法用量用告示的方式,张贴在药铺外面。
能宣传妇科的知识,也能宣传自己的药品。
告示张贴了几天后,真的有妇人陆陆续续的来看诊拿药。
为此白苏高兴了很久。
这一日,白苏回去后,就见屋里摆放着三个红木躺椅。
几人一下子就围过去,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