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把垂花门的门栓上住,回来给白苏泡脚。
白苏早自己脱了鞋袜,挽起裤腿,把双脚放进木桶里。
大半桶汤药没过小腿,不一会儿,白苏就感觉浑身发暖,血脉通畅,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秋月绕到她身后,给她按捏肩膀,笑道:“主子,用汤药泡脚就是不错,您的脸色都红扑扑的。”
白苏浑身软塌塌地倚在靠背上,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的,“嗯!是挺不错的。
泡脚能促进浑身的血液循环加快,脸色就会显得红些。”
泡完脚,白苏趴到床上,秋月又给她把后背,肩膀,脖子捏了个遍。
白苏舒服的哼哼唧唧的道:“小月~,你们对我太好了,有你们几个,我真是幸福死了。”
秋月咯咯笑道:“主子,那婢子以后每天晚上给您捏捏,也能让您解解乏。”
“谢谢小月!”
秋月噘嘴道:“主子,您又这样说,这样会折煞婢子的,哪有主子给奴婢道谢的!”
白苏笑笑,没再吱声。
满满当当的幸福感充盈着白苏的内心,那一刻,她心里的负面情绪,全部烟消云散了。
有这么好的徒弟,还有这么好的仆人,他们都倾心以待地陪着自己,就足够了。
他们都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亲人才是世上最美好,最持久的感情。
白苏被伺候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松快,慵懒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秋月吹灯退下后,白苏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白苏只觉精神无比,浑身有劲儿,走起路来,腿也不疼了。
她当天就要去宏正堂,众人好说歹说的劝着,在家待了一天,跟他们讲了一天课。
隔天白苏就去了宏正堂看诊,铺子里的伙计和病人,纷纷围过来给白苏打招呼。
“白先生,听说您也伤风了,是累的吧!您可得注意休息!”
“谢谢大家关心!”白苏笑着给大家拱手致意。
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挤过来,对白苏道:“白先生是吧!我们从老远的地方赶过来,找您看眼疾的,恰好您生病了。
我们在客栈住了两天了,您今儿能不能给我们做手术?”
“能!”白苏转头问道:“叶掌柜,你怎么没派人说一声,让子由和福来过来也行啊!”
叶掌柜笑道:“小的说了让福来过来,人家病人家属非得等着您。”
那人道:“家母胆子小,她听别人说,白先生是另外两位大夫的师父,手艺最好。
人长得也跟仙君一样,最好看。
所以呀,就吩咐我在这等着先生,等多少天也得让先生亲自给治。”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老太太的眼睛患了眼疾,先生长得再好看,她老人家也看不到啊!”
周围人发出一阵阵笑声。
那人笑呵呵地道:“谁说不是呢!但是长辈的吩咐,当儿子的除了顺着,也没别的法子啊!
先生既然能手术,我这就去客栈接我母亲去。”
白苏笑着坐到座位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一直忙到傍晚,才回了小院。
她虽然比较疲惫,但是感觉很充实,是一种被需要,有价值的充实感。
看着病人一个个因为自己好转和康复,就是属于大夫的幸福。
每到晚上,秦慎和林澈都会待在厨房,一边守着药锅,一边讨论医案、药方、心得体会。
或是林澈给秦慎讲当日从师父那里学到的新东西。
福来见他们天天晚上在厨房谈论的热火朝天,于是忙完杂事后,和东子一起加入进来,在一旁旁听。
听高人聊天,胜过自己读书,福来和东子从中也学到不少东西。
每次熬好药,两个手脚麻利的小厮站在一旁不敢插手,看着公子和太医令大人,笨手笨脚的捞药渣,然后合力往木桶里倒汤药。
等他们提着桶去了正堂,两个小厮才开始收拾他们用过的汤锅,炉灶和药渣。
这日,秦慎给林澈商量:“师父的医术和宏正堂的名声,都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了,师兄家制作的药,不能不供奉给皇宫了。
若皇上知道,这么好的东西,老百姓都用了,皇宫还没有,师弟我就要挨罚了。”
林澈点头应了。
先前不应,是不想让秦慎找理由来烦师父。
现在跟秦慎都成了一家人了,给皇宫供奉御药,这么名利双收的事,自己还有什么不应的。
秦慎笑道:“那我明日就给药承说一声,让他把这事定下来!”
次日,宏正堂并没有接到太医院的消息。
傍晚秦慎散值回来,情绪很低落,给白苏见礼后,就在一旁呆站着。
白苏说了两遍坐下,他才反应过来,道了声谢,坐到林澈下首。
给林澈解释道:“师兄,今日太医院有事,我没顾上给他们说,明日定会把这事办了。”
林澈轻笑道:“啥时候也行,办不办的都可以!
你不用放在心上,忙你的事就行。”
白苏问道:“子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啊!”
秦慎站起身,犹豫了一下,拱手道:“不敢瞒师父,今日朝会上,朝廷接到徽州的奏报,说那里可能有了疫病。”
白苏心里一凛:“果然有瘟疫了!”
秦慎抬头道:“师父早就料到了?”
白苏点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如果饿死的人多,尸体遍地,没人及时处理,原地腐烂,就会产生大量有害病菌病毒,也会吸引大量疾病传染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