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道:“现在知道也不晚,下次出征的时候,就能用上了。
白苏,你这个方法看似简单,但非常适合行军打仗时使用,既可以改善将士的伙食,还节省时间。
时间对行军太重要了,有时候整个大军的生死存亡,就在谁能抢占先机。
时间就是先机!”
楚涵道:“所以将军行军一直都追求快?
这次行军,将军也打算急行吗?”
“不错!”赵昀毫不犹豫的说。
楚涵不悦道:“但大军如果太疲惫,也有弊端,若遇袭击,将士们可能会无力还击!
还有很多人撑不住这么强度的体力消耗,累成了病兵,不是得不偿失吗!
而且此去徽州路途遥远,叛军又几倍多于我们,尽力保存实力,或许才是上上之策!
还请将军三思!”
赵昀看着楚涵冷冷道:“世子是想教我怎么带兵吗?
我的兵,跟你手下那群少爷兵不一样,跟你在肃州打土匪的那群兵也不一样。
我的兵,个个都是铁血的汉子,他们的意志力和忍耐力,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你……!”楚涵的火气蹭蹭往脑门子上蹿。
林澈拿起酒壶站起身,笑呵呵的给他们斟酒:“楚公子,别光说话,吃菜,喝酒!
将军,您尝尝这酒,我师父就喜欢这酒,味正!”
白苏道:“说我做的腊肠呢!怎么跑行军上去了!
李友,我做的腊肠很多,你们谁想吃,就来我这拿,我备着朱信你们几个的呢!”
李友起身施礼道:“多谢先生!”
赵昀温声道:“白苏,我明白世子的意思,他是怕你在路上受不了,所以才这样说!
但世子考虑的,我早想过无数遍!
世子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远征和打附近的流寇是不一样的。
如果慢悠悠的走,很容易贻误战机!”
楚涵不服道:“我知道不一样,但白苏是治瘟疫的关键,这个将军得承认吧!
她若病倒在半路,还怎么治瘟疫,叛乱的起因就是瘟疫,白苏才是徽州百姓的希望!
她健康与否,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
赵昀道:“白苏的身子当然重要,但白苏和三万将士此行的目的同样重要!
三日前收到的奏报,叛军是十几万人,加上送奏报时在路上耽误的时间,现在叛军有多少,谁也说不准。
更别说大军在路上的行程了。
我们晚到徽州一日,就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遭殃,也不知道给平叛和治瘟疫增添多少困难。
世子可能认为我心狠,但自古慈不掌兵,若贻误了战机,就会后患无穷!
我的兵能日行多远,我心中有数,我也相信白苏的意志,她不是怕苦怕累的人,一定能坚持下来的。”
“对,我能坚持!”
白苏把锅里涮好的菜夹到楚涵碗里,用略带教训的语气道:“吃你的菜,你一个没出过征的人,还指点上身经百战的人了。
你若是在赵将军的位置上,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就你那急性子,说不定比赵将军走的还急呢!”
楚涵委屈道:“白苏,我虽没远征过,但剿匪的时候,一跑几百里是常有的事。
你没出过远门你不知道路上有多受罪,日行百里,到徽州,光马车就得拉散好几辆,别说人了。
我也没有指点将军的意思,我就是想让你平平安安的到达徽州,不然你病了,谁给百姓治瘟疫啊?
还不是百姓遭殃吗?”
“呸!我身体好着呢!病什么病!”
陈峰道:“先生,小的随军远征过,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日行百里和日行八十要多承受成倍的艰辛!
当兵的常年操练,或许能撑住,您真不一定撑的住。
就这个速度,真能把马车拉散了!”
李友暗骂两人阴险,一唱一和的暗示我们将军狠心,真不是东西。
李友冷哼道:“我们将军早给先生想过无数个法子了,世子爷和陈将军就不要操心了!
先生有多重要,我们都知道。
马车散了,我们有备用的,先生若是嫌颠簸,兄弟们抬着车厢,也能把先生抬到徽州去!
还能委屈了先生不成?”
白苏把福来刚端过来的肉串拿起来,挨个递到他们手里,笑道:“陈峰,李友,楚涵,我谢谢你们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但我身体好的很,马车散了,我可以骑马,还可以步行,一定可以没病没灾的到徽州的。
今儿晚上,我们只提高兴事,不许说败兴话!
让我高高兴兴的出趟远门!”
楚涵站起身道:“好!大将军,抛开一些私怨,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佩服你一直以家国百姓为先。
白苏,你更令我感动和佩服!
你们都是大周的英雄,我敬你们一杯,祝白苏带早日想出良方,消灭瘟疫!
祝将军平叛顺利!
希望你们和三万将士,全部平安归来!
我楚涵先干为敬!”
“多谢世子!”赵昀站起身,一饮而尽。
“谢谢你楚涵!有了你的祝福,我一定会消灭瘟疫,平安归来!”
接下来,赵昀和楚涵说话都很客气。
白苏给赵昀简单谈了两句大军在路上的防疫方法,赵昀听的连连点头。
楚涵看他们谈论起正事异常默契,心里发酸却也明白,他们往后这样商讨事情是常态,白苏也离不开赵昀的帮助和保护。
吃完饭两人一起辞别白苏,到了街上,楚涵忍不住对赵昀道:“大将军,白苏就拜托将军照顾了!”
黑漆漆的晚上,看不到彼此脸上的神态。
赵昀沉默了一会儿,冷道:“世子放心,我把她看的比我重!
照顾白苏是我的本分,亦是深入骨髓的本能!
无需你拜托!”
说完一夹马肚,疾驰而去,李友策马追在后面,两匹马一前一后,几息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