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笑道:“这话说的不假,将军若有了闪失,全体侍卫都是死罪,我师父这几个铜钱,可真是功德无量啊!”
朱信点头:“我一会儿就把这事给弟兄们说一声,让他们也……”
白苏打断道:“朱信,不是我救了你们将军,是你们将军救了我!
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们将军根本就不会受伤!”
自己明明是受恩于人,怎么能厚着脸皮反受人家的道谢呢!
赵昀道:“白苏,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皇上让我保护你,我就是你的侍卫,保护你就是我的职责,我若连你都护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当他们的将军啊!
可你送的铜钱,是实打实的救了我啊!”
白苏翻了个白眼,没继续跟傻子争执,而是专心做自己的事,她在伤口撒上金疮药包扎好,然后直起了腰,“好了,伤口应该没有大碍。
让他们给你洗洗澡,不要让伤口泡水!
把衣物鞋袜全都丢掉,先穿子由的衣服。”
林澈道:“我刚好还有一套没穿过的,正好给将军用。”
“嗯嗯!我知道了!”
“洗完澡就在这里休息,不要再乱动了。”
白苏看向李友:“将军很有可能会感染上瘟疫。
以后你们在将军面前都不许摘口罩!”
朱信脸色微变,可想到白苏讲过的瘟疫传染途径,知道将军确实有感染的可能。
李友慌张道:“先生不是说过,病毒是欺软怕硬的东西,强壮的人身上有什么力,不是能杀死病毒吗?
将军这么强壮,不会感染吧!”
林澈低声道:“这次不一样。”眼睛是非常脆弱的器官,将军的眼睛被脏东西弄的,都充血发红了,更别说箭头上有没有病毒了!
“我去开个方子,让将军先喝点药调理着。
先给他洗澡吧!”
白苏说完就带着秋月出了屋,身后传来赵昀的声音。
“朱信跟着!”
“是!”
“感染就感染,又不是不能治,你紧张个啥劲儿!”
紧接着就听李友道:“属下怕将军难受,瘟疫那玩意看不到摸不着的,最是折磨人………”
白苏一出屋,就见周平正焦急的在门口打转,几个侍卫也翘首以盼的看着门口,见白苏出来,几人呼啦一下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赵昀的伤情。
白苏道:“大家放心,将军的伤势没有大碍!”
“太好了!”
“先生,伤到将军的肺腑了吗?”
“先生,将军是不是还清醒着!”
“将军……”
“都往后退!”朱信带住房门走过来:“围先生这么近干什么!
先生说没事就没事,有先生在,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几人连忙退到两边,给白苏让出路来。
朱信环视着众人道:“先生送给将军的新岁礼物,为将军挡住了箭尖离弦的劲道,将军只受了点轻微伤!”
几人又惊又喜,齐齐对白苏施礼致谢。
白苏心情复杂的笑了笑:“是我该谢将军和你们,谢谢你们对我的保护。”
众人连道不敢。
朱信问:“周平,库房的火是怎么回事,先生担心半天了!
还有叛军的事,有没有漏网的,为什么杂役里会有叛军?
他们的兵器是怎么带进来的?”
白苏忙道:“先说库房,药材有没有被烧毁?”
周平施礼道:“回先生,药材没事,库房是将军特意交代的,绝对不会有闪失。”
白苏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药材太重要了!”
“先生放心,只要小的活着,药材就万无一失!
着火的是库房北边僧人住的屋子,是叛军调虎离山的伎俩,火已经被及时扑灭了。
叛军抓住了几个,杂役是最早报名进来的,当时排查的不严,应该是蓄谋已久。
兵器应是杂役和叛军里应外合弄的,晚上躲开巡逻的侍卫,隔墙扔点东西进来,不是什么难事!
另外,将军提前让常校尉在寺外布置了人手,叛军一个也跑不了。”
白苏点头,沉思片刻道:“那杂役总算还有点良知,没伤害无辜的人。
若他弄点毒药啥的下在饭菜里,得害死多少人啊!”
周平道:“先生不知,伙房里的厨子,都是军营里挑出来的,杂役靠近不了伙房。”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
让王绍过来吧!他做事一向细心周到,让他把寺里的人重新排查一遍。”
周平道:“将军遇刺是天大的事,小的已经派人去通知王司马了,一会儿把您的命令转告给王司马……”
太阳一出来,大雾很快散去。
白苏拟了方子,让朱信安排人给赵昀熬药,就继续给病人看诊,等忙完就到了午时了。
她去休息室看望赵昀,赵昀正穿着林澈的衣服坐在榻上,没事人似的写着什么。
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和一摞摞的册子,见白苏进来,才放下手里的笔,笑着给她打招呼。
白苏沉着脸道:“你怎么没一个病人的自觉,不知道该休息吗?”说着坐在他对面,抓起他的手腕给他切脉。
赵昀只觉手腕处一阵酥麻,又看白苏一脸凝重,轻声道:“白苏,我没事,你的药效果很好,伤口不流血了,也不疼了!”
白苏松开手,忍不住埋怨道:“你说你傻不傻,谁让你替我挡箭了,我又不是木头桩子,还能死站在那里让他射不成?
你是三军之将,是母亲唯一的亲人,又关乎众侍卫的性命,你的命何其重要,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若是有个好歹的,我怎么给将士们交代,怎么跟母亲交代,怎么跟皇上和百姓交代?”
赵昀看白苏越说越气,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赔笑道:“白苏,你别生气,我这不没事吗?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哪有功夫考虑这些,我的行为都是出自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