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忙站起来道:“我写,我当然写,咱俩可不仅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
我说了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还能抵赖不成!
白苏,既然有太医分担,你就再多坐一会儿吧!”
白苏这几天照顾自己有多辛苦,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赵昀发烧最严重的时候,白苏每隔半个时辰给他喂一次药,看他睡安稳了,就立即去伙房给他煲汤。
赵昀也跟个小孩一样,睁开眼看不到白苏,就把眼再闭上,谁也不愿意搭理,看到白苏就高兴,人也显得精神。
可厨子做的饭他没胃口,一让吃饭就摇头,就白苏做的饭他才吃几口。
白苏让人把隔壁的房子设成了小厨房,才解决了赵昀精神和饮食上的双重问题。
赵昀能好转的这么快,跟白苏的悉心照料,有着直接的关系。
其实,对于相爱的人,照顾病人甚至比病人还要难熬。
因为他是你喜欢的人啊,看着对方难受,心里会着急,会焦虑。这种心理上的折磨比身体的疼痛更让人难受。
就像朱信说的,赵昀脸上没有多少病容,白苏反倒熬的眼圈发黑,一脸憔悴。
“不了,还有轻症病人没复查呢!
写完就在你屋里放着,午饭后我过来给你诊脉,到时候我再看!”
白苏走后,李友就进了屋,就见自家将军坐在桌案前,全神贯注的写东西。
李友正想去给赵昀铺纸研墨,刚走了两步,赵昀就发了话:“你不用过来伺候,退下吧!”
“是!”
李友退出屋子,心道,不知将军写的奏报有什么机密,不让王司马起草,连自己也不让靠近。
赵昀本来就是做事认真的人,写写改改,改改写写的琢磨了半晌,才在午饭前写完,然后盼着白苏过来。
午饭后,白苏给他诊完脉,赵昀立即就拿出了自己精心写的检讨书。
白苏一看,写的用词考究,字迹工整,内容描述的很具体,看得出花了不少心思。
可他脸上一副求夸奖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把写检讨当成讨媳妇欢喜的手段了?
看来还是不知道错在哪!
赵昀笑道:“白苏,我写的怎样?
我反省的够深刻吧!”
白苏扔下一句:“态度不够诚恳,重写!”然后就出了屋,剩赵昀自己在屋中凌乱。
赵昀琢磨了一会儿,又开始写起来。
赵昀情况好转,林澈和秦慎晚上就空出了时间,去停尸房练手,被关押的几个叛军,也在当天被杀。
赵昀原本打算给他们个痛快,尽早处决了他们。
可赵昀一发病,林澈得照顾赵昀没时间,解剖又得用新鲜的尸身,就暂时没杀他们。
赵昀发病的几天,几个叛军被激怒的侍卫轮番折磨,受够了罪,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晚饭后,几人一起去看望了赵昀,看他脉象没有异常,林澈就给白苏和赵昀告辞,带着秦慎他们去了停尸房。
赵昀看他们出了门,立即拿出自己写的检讨书:“白苏,你看看,看看我这次写的怎样,深不深刻,态度诚不诚恳!”
白苏接过一看,嗬~赵昀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张纸,至少得有上千字。
这得花多少功夫!
“你没必要写这么长………”白苏话没说完就被赵昀打断。
“白苏,我这里还有几份短的,我怕你嫌我写的不深刻,就往深处剖析,写着写着就长了。”
赵昀从柜子里拿出一沓纸,递给白苏:“这几份是我原本觉得可以的,就没有丢,你看看,长的短的都有。
不行我就重写!”
白苏拿着手里的检讨,心里不由又后悔起来:“你中午没休息吧!”
赵昀笑道:“你没说可以,就是惩罚还没结束,我哪敢休息。
我一整天都在反省,这次脑子里是真的记深刻了。”
白苏又疼又气:“你这个呆子,我是真的想惩罚你吗?
还不是怕你再偷偷练拳,累出毛病来。
你写这么多张,不知道休息,跟练拳有什么区别!”
赵昀知道白苏又心疼自己了,眨了眨眼道:“有区别的,写这个不会出汗,也不会吹风,更累不着我。
我虽然是个武将,可写字并不比御史台的文官慢。
白苏,我知道你让我写检讨的用意,我也想给你表明我的态度,你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认真对待,尽力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