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沁道:“晖儿,你不要这么想,你对朋友的期待太高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落井下石的就算是朋友了。
不让我们跟家里联系,是父亲对女儿的体谅,父亲怕我们为难,可是当女儿的真的不联系父母,就是不孝了。
你十九姑姑不遵父命,给家里捎钱写信,你祖父当真不高兴吗?
当女儿的都因为种种原因,没能给家里写封信,又怎么能苛求朋友呢!”
白晖道:“他们怎么能跟姑姑一样呢!
姑姑是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写信找谁捎带,他们就不同了,都是世家子弟,带封信能是什么难事。
朋友一场,侄儿无非是想听句安慰而已,可连句安慰也成了奢求,这样的朋友,还有什么必要再来往。”
白苏道:“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败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情相交,情断则伤。
很多人结交的时候就带着目的,不是图利就是图权,一旦无利可图,肯定就不想联系了。
不过,也不能因此否定朋友之间的情意,像王展、朱信、常青他们之间的友情,不让人羡慕吗?”
白晖道:“就因为羡慕,侄儿才觉得自己眼瞎啊!
一直以为自己人缘很好,结果……”
白沁道:“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家,越难交到真朋友。
别人结交你的时候,先想到的是你祖父和你父亲的权势,然后才想到你的人,交不到真心朋友很正常。
十九说的那几个人,是明轩的手下吧!”
“嗯!”
“那怎么能比呢!人家一起上过战场,是以义相交,甚至是以命相交的朋友,跟你在集会和宴饮上结识的朋友一样吗?
你也不要怨谁,更不要给外人提这些,白白让别人笑话。
把心思和时间都用来学东西,你自己优秀了,什么样的朋友都有了。
你看你十九姑姑,以前从不交际,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医术上,不但自己活的肆意,全家人都跟着沾光。
你十九姑姑身边,也都是有情有义的朋友。
还是自己有本事了,比啥都强。”
白苏笑道:“晖儿,别听你十一姑姑的,千万不要学以前的我。”
白晖笑道:“侄儿也学不来,让我天天待在屋里,啥也不学也得把侄儿憋傻了。”
“那还得需要朋友啊!
你十一姑姑说的变优秀有道理,不单是朋友之间,所有关系的维系,都跟自身的强弱有关。
无用的交际,尽量少参与,酒宴上推杯换盏的看似热闹,其实虚情假意都在其中。”
白晖点头,对两个姑姑说起了在徐州的趣事:“侄儿跟十四叔下河摸鱼,摸到了一个蛤蟆,吓的使劲一甩,正甩到对面十四叔的脸上,十四叔直起腰就要揍我,侄儿一边大笑一边跑……
在地里插秧滑的很,九叔摔了个跟头,连头发上都沾满了泥巴,那模样就别提了,笑的大伙都直不起腰,九叔回去还被九婶数落了一顿……”
几人说说笑笑,不觉日头已经偏西,林澈让东子从太白楼要了饭菜,白沁一家在小院吃了晚饭,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