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骂就是待白苏好吗?
白苏的吃穿用度都是府里的份例,堂堂相府,总不至于克扣白苏的份例钱吧!
赵昀道:“岳母是嫡母,白苏又从小没有姨娘,您教导她是应该的。
即便是打罚,当儿女的哪个会记恨父母呢?
小婿小时候顽劣,经常做错事,没少挨母亲的责罚,在小婿心里,我母亲的每次责罚,都是报答不完的恩情。”
张氏:“………”女婿这是什么意思?
白润涩然一笑:“明轩,十九小时候特别乖巧,任凭是谁,也不可能责罚她的。
她若是顽劣的性子,母亲即便管不过来,大哥也不可能任由她长歪的。”
白润对母亲也很无奈,十九明明是命运最坎坷的一个,母亲偏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她命好,别说明轩了,自己都听不下去。
若换十一妹经受这么多事,母亲早哭成泪人了!
“当然,大哥也做的都不好,对十九关心的很少……”
张氏眼一瞪:“你对十九还不够好?
明轩,你大哥听说你和十九的事,第二天就收拾曦儿的院子,让曦儿挪出去跟,把好院子让给十九,准备随时去京城接十九去。
后来又不顾危险的去徽州看她,你大哥若不算好哥哥,那天下就没有好哥哥了。”
赵昀忙道:“岳母说的是,大哥是最好的大哥,小婿一直都很感激大哥!
白苏早就想家了,大哥在徽州那几日,白苏比平日多了许多欢笑。”
张氏道:“就是,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这么久不见,能不想吗?
不单是十九想家,家里人也想十九,尤其是你岳父,最疼十九了。
明轩,我知道你疼十九,可你别啥事都听她的,岳母说你们窝囊,也没别的意思,不是不愿意让你们受气吗?”
“小婿知道岳母是好意,岳母放心,白苏不是窝囊受气的性子,相反,她的性格再刚烈不过。
无论是面对谁,她都没有畏惧妥协过。
她之所以不跟病人计较,是因为她敬畏生命,在她的观念里,病人不分贵人和庶民,他们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当时反对她的,不仅是医寮的几千个病人,徽州几十万百姓,几乎全部反对白苏的做法。
他们全都关注着病人的情况,一个处置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是徽州,包括朝廷,肯定有一大部分官员反对!”白冉白了张氏一眼:“你岳母是无知者无畏。”
张氏哼哼道:“在你岳父心里头,我说啥都是错的!”
白冉哼了一声:“你说的明明就不对!
朝廷的命令传到各地的时候,有人支持刨坟的做法吗?
若是刨我们家的祖坟,我们自己能痛快的接受吗?
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觉得刨坟的做法太荒唐!
看不到效果以前,所有的质疑和诋毁都很正常,还有染病的病人,谁不想死在亲人身边?
徽州几十万百姓,甚至全大周从朝廷到地方,所有人都看着徽州治疫的效果呢!
当病情缓解,看到成效的时候,所有的质疑都会消失,用的着处置谁吗?
反之,一旦处置不当激起民乱,百姓不配合抗疫,明轩和十九都有失职之罪。”
白泽点头:“扒了这么多坟,若仍控制不住疫情,估计十九就得承担罪责!”
白十四道:“不是估计,是一定会承担罪责!
民怨一起,朝廷总得找人承担责任,十九是下命令的人,皇上想护估计也护不住。”
白润道:“十九当时下命令的时候,心里想的全是百姓的性命,完全把自己的安危抛到脑后了!”
白冉摇头道:“十九从答应皇上起,就等于是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出去了!”
“岳父说的对,瘟疫比叛军凶险百倍,白苏开始也没多少头绪,她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徽州。
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消灭瘟疫,无论面对多少困难!
也幸亏皇上慧眼识人,换成秦慎,医术先放到一旁,仅这份胆色和魄力,他就比白苏差了一大截!
您不知道,小婿赶回徽州的时候,上千个百姓正围堵在官驿门口请愿,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换成一般的官员,估计早吓得妥协了。
可是,白苏站在官驿台阶上,已经凭借着一己之力,控制住了局面。
在这之前,她为了搜集资料说服百姓,已经好几日没怎么休息了,熬的黑眼圈特别明显,连饭都恶心的吃不下。”
白冉叹气:“熬夜最伤身子了!”
“岳父放心,当时就好说歹说的劝着,让她回去睡了一会儿,自那以后,小婿再没让她熬过夜。”
白冉点头。
张氏唏嘘:“明轩是个会疼人儿的!”
“岳母,认识白苏的人,没有不尊重她的,治疫半年,她没休息过一日,包括除夕那天!
她一句苦累都没说过!
她为了消灭瘟疫所受的苦和累,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多上几世不止。
她所有的名誉和赞美,都是用汗水和努力,甚至是生命换来的……”
赵昀随白冉去了他的屋子,白冉问:“明轩,你说实话,十九的腿疾有没有大碍?”
“没有!岳父恕罪,白苏的腿疾没有大碍!是小婿胆子小,唯恐她以后再犯了!”
白冉这才放下心来,顿了一下道:“明轩,我和你岳母都对十九有亏欠。
她小时候,我们两个都没怎么管过她!”
“不不,岳父,白苏对岳父一直很敬重,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十九心里什么都清楚。
你岳母对我父母非常孝顺,比我伺候的周到的多,又为他们守了孝,对儿女总的来说,也算交代的过去。
除了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