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善老先生说完,神秘兮兮的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块皱皱巴巴的小牛皮纸。
拿出来以后,老爷子还回头撒脑的四处看了看,好像手里拿着什么违禁品一样。
墨辰和王钢铁咽了一下口水,呆呆的望着柳宗善。
“嘘……”
“小墨啊,这可是好东西,别让人知道,老唐求了我好几次,我都说没有了。”
要不是柳宗善今天吃了墨辰的菜,兴致大起,他是不可能把这东西拿出来和人分享的。
牛皮纸打开,里面是一张牛皮纸。
另一张还是牛皮纸。
层层包裹,搞了半天,神秘的面纱终于被揭开。
里面是一小捧乌龙茶。
看形状根根粗壮,色泽靓丽,多半不是凡品。
柳宗善又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让你们两个孩子长长眼,这叫子树大红袍。”
“欸?”
墨辰和王钢铁呆呆的样子让柳宗善很是满意。
他开始科普道:“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母树大红袍,但那东西现在是文化遗产,不可以采集。”
“市面上的天价大红袍,基本都是母树大红袍的分支采下,靠无性繁殖栽培后而成,并不能称之为与母树有亲缘关系。”
“我这子树就不同了,这可是某位大人物,花了很多心思搞到的,是纯种的母树亲缘大红袍,要是被人知道,被没收说不定。”
“而且这子茶,那都是大师作,和普通的制茶艺人相比,手法天差地别,味道也高上好几个层次。”
墨辰和王钢铁听了都肃然起敬。
柳老爷子也是拿了血本了,这人能处。
“来,把茶具拿上来,这茶陈是陈了点,但能喝上一口,也算人生至味了。”
墨辰拿出早上在超市随便买的高档茶具,柳宗善一看就皱起眉头。八壹中文網
“小墨啊,你这厨艺没的说,但茶道方面,还是太嫩啊,这种商品茶具,把你店里的这唐式装修的格调都拉低了。”
“等哪天我送你一套我宜兴老家的老工匠紫砂,配上咱的茶,那才叫享受。”
墨辰让王钢铁烧上,安大略湖附近的溶洞泉水。
只有对这水柳宗善大为满意。
“好好好,这水太难得了,米国虽然自然资源丰富,但总感觉水里少一些韵味,你这泉水当真妙极。”
一壶茶沏好,墨辰按照《茶经》里讲的观察了一番,在心中想了半天怎么形容,清了清嗓子道:
“好茶!”
王钢铁也大喝一声:
“果然好茶!!”
柳宗善被这两个孩子浅陋的茶文化功底逗笑了。
他颇为自豪说道:“茶汤橙褐油润,杯底隐隐暗含明红之色调,再晃一下茶碗,如同一池红叶秋水。”
“哦!”
“哦!”
墨辰和王钢铁不明觉厉,按照柳宗善的指导,开始品茶。
“怎么样,这茶的口感?”柳宗善期待的说道。
墨辰点点头,一副高深的模样。
“好茶!”
王钢铁咕咚一声一碗茶已经见底。
“俺也一样!”
“哎,就是我这茶碗太小,这茶好香,喝完一口就想接着来再一口。”
王钢铁对此深表赞同,这子树大红袍的确香韵绵长,喝完了还想马上续杯。
“大哥,干!”
“干!”
“会须一饮三百杯!”
柳宗善感觉颇为肉疼,痛心疾首说道:“孩子们呐,这茶好歹一克也上万龙国币了,可不能这样喝,来,你们跟着我学。”
按照柳老师的方法,墨辰和王钢铁喝的虽然不过瘾,但却也多多少少体会到了一些龙国茶道的神韵。
一壶茶喝罢,柳宗善老爷子闭上眼睛,嘴里哼着小曲儿,别提有多美。
而墨辰和王钢铁,两人加在一起的年纪也就老柳的一半。
很难体会到那种阅尽千帆的沧桑感。
“大哥,我渴了,还想喝。”王钢铁哀求道。
墨辰一笑:“没事,咱这里也有茶,去再沏一壶。”
“好嘞。”
眯着眼睛哼曲的老柳摆了摆手。
“不用不用,你们还小,不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深意啊。”
“害,我们就是口渴随便喝一杯。”
王钢铁跑回去,看了看那些茶,有一款外貌鲜亮红润,和老柳的那款很像,不过看起来更光鲜。
她随手抓了一把扔进壶里。
咕嘟……
山泉水开始沸腾,壶里也冒出腾腾的雾气。
柳宗善正沉浸在喝了极品红袍的回味中,忽然鼻子一动。
哪来的香气?
哪来的香气!
“这啥啊这是!”
风度翩翩的柳老先生,忽然就不淡定了。
闭着眼睛,鼻子像猎犬一样凑了过去。
王钢铁毛手毛脚的倒了一碗茶,茶水溅的满桌子都是。
墨辰也没在意,拿起来就干了一杯。
“卧槽?铁铁你拿的什么茶?”
“不知道啊,就和柳爷爷那个有点像,不过要好看一点。”
两人都没注意到柳宗善的微表情。
老头子从嘴角抽搐,再到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
“卧槽!”
“母树大红袍!”
母树大红袍,武夷山九龙窠,已经生长了360年。
这几棵母树,早就被列为世界自然文化遗产,现在有钱也买不到。
2000年之前,某位大商拍得20克母树大红袍,花了15.68万!
曾经某总统访华,伟人赠他四两母树大红袍,总统觉得这未免有点小气,另一位伟人对他说,这是赠了你“半壁江山。”
得知母树大红袍的珍贵后,那位总统也连连感叹。
墨辰听说,这茶是爷爷从一位叫老陆的朋友手里搞来的,那朋友在下面也有一棵母树。
此时柳宗善面如土色,颤声说道:“快,关门!”
“让人看见了,晚上就来给你抢了!”
“呃,柳老师,米国人不认识这东西吧?”
“也是……”
柳宗善难以置信,有生之年他竟然能喝到母树大红袍。
看那茶汤,对比子树的橙褐油润,母树则是橙黄油润,一圈圈殷红之色尽览无余。
端起茶碗,就好似强光打在鸡血石上,透润的无以言表!
柳宗善小小呷了一口,已经完全进入到了忘我的入定状态。
他缓缓开口问:
“孩子们,知道何为岩韵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