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纯妃主子定然是吃醋了,哈哈哈!”
“瞧瞧!气得连吃喝都不给朕准备了,哈哈哈哈!”
李玉:……还是自家纯妃主子厉害,将陛下给气成这样都不怪罪她。
瞧瞧!陛下都气的精神失常了!
这一幕若是被景仁宫的宫人们瞧见了,定然会在心底暗骂李玉是只呆头鹅。
陛下哪里是生气了!分明是开心激动的手舞足蹈,想要扔下奏折转圈圈好不!
好在皇帝不正常的时间不算长,毕竟皇帝的本职工作还是很忙的。
苏婉宁将皇帝的内心变化拿捏的死死的,别说是自己根本不会触碰到皇帝的雷区了,就连皇帝接下来一连串的举动都完完全全的预判到位。
此时的苏婉宁才不理会皇帝呢,只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兰儿之前在圆明园时出门给自己买来的话本子。
苏婉宁也想知道,古代民间流传的话本子同现代的网文小说比有什么差别。
倒不是苏婉宁记恨皇太后将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变成了皇帝的魏答应,她也知道是朝臣们故意如此做的,皇太后虽然贵为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可皇家也有皇家的难处。
再者,她也不会蠢到因此与皇太后老死不相往来,那样才真的是让朝臣们达成目的,让后宫妃嫔们看了笑话。
只不过如今尚未出月子,自己从圆明园赶回来已然是冒险了,不能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皇太后自然也知晓昨晚宫宴的事情好歹要给苏婉宁一个交代,虽然她也知晓苏婉宁会理解,也知晓自己是皇太后,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但皇太后在自己喜欢和在意的人或事情上,那也是相当讲道理的。
既然亏欠了苏婉宁,就要想法子弥补才行。
想到这里的钮祜禄氏,缓缓朝着桂枝招了招手。
“桂枝,你去将先太上皇赏赐给哀家的金牌请出来,给婉宁丫头送去。”
桂枝不由有些惊讶。
先太上皇的金牌,那可是多难得的东西啊!
那还是因着先太上皇喜欢如今的皇帝,觉得自家太后主子诞育子嗣有功才赏赐的。
整个大清,可就只有自家太后主子手中有唯一一块儿先太上皇的金牌在手。
除了想要拿着这金牌要篡位是不可能的事情外,其他的任何要求想来皇帝都不会拒绝的。
且朝臣们也不敢拒绝,毕竟谁拒绝了就是对先太上皇的大不敬。
且先太上皇打下了多坚实的基业,谁又敢说先太上皇的不是呢?
这金牌给苏婉宁,别说是给母族人要一个世袭罔替的异姓王了,就是想要这皇后之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桂枝虽然有些无法理解,可也知道自家皇太后下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更改。
且苏婉宁的为人桂枝也是了解的,不是那种会提出无理要求之人。
因此,桂枝只好按下心头的忧虑,快步走到里间,将暗格里面用四层带锁盒子装着的金牌请了出来。
“主子,还有旁的话要奴婢带给纯妃娘娘知晓的吗?”
皇太后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传什么话了,婉宁那丫头聪慧着呢,自然懂哀家的心思。”
就如皇太后所说的,桂枝嬷嬷所预料的相同,此时的苏婉宁果然在收到皇太后的赏赐后并没有选择立刻使用,而是吩咐兰儿找几个带锁的盒子锁起来。
然后又在屋子里找可以做暗格的地方,打算抠个暗格出来藏这个东西。
苏婉宁自然知道这个东西在如今这样的封建王朝有多重要,但她更清楚,如今的自己与苏家都不需要用它。
伴君如伴虎,苏婉宁自然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发生什么让她难以预料的事情。
待她寻到了一个觉得尚且可以改造成暗格的地方后,又吩咐了守在外面的小风子进来想办法。
小风子如今武学造诣也比从前好了不少,只是弄个小暗格而已,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搞定了。
等到苏婉宁将金牌藏好后,才又吩咐兰儿去带些吃食给皇太后送去,且要说明自己虽然有些不舒坦,可也知晓定然不是皇太后本意云云。
苏婉宁实在是懒得编了,最后总结为一句话,让兰儿自己看着办吧。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至于话该怎么说就看兰儿怎么传话了。
兰儿好歹跟了苏婉宁最久,且早已自梳,自然知晓苏婉宁的意思。
在兰儿去寿康宫办事的时候,高芷兰带着手中捧了宫务的吉祥和如意来了。
“我那永寿宫如今住的人有些多,天天看着她们在宫里晃来晃去也是烦躁的很。”
“婉宁妹妹不会嫌姐姐烦吧?姐姐知晓你在坐月子,断然会小心到不发出一点响声来打扰到你休息。”
苏婉宁浅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也愈发柔和。
“妹妹正无聊的紧,还好芷兰姐姐来了,不然妹妹怕是要被憋死在景仁宫里了。”
高芷兰忽然上前对着苏婉宁的唇就拍了上去,动作轻柔可口中却一个劲儿的骂骂咧咧。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别有事没事就将死啊死啊的挂在嘴边,也不嫌晦气!”
苏婉宁好笑的点了点头,自己也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哎呀!刚刚都是胡说的,可莫要当真呀!”
高芷兰看着苏婉宁作怪的样子,不由没好气的狠狠剜了她一眼。
“对了,有一件事情倒是忘了同你说起了。”
高芷兰突然想到自家父兄递进宫来的消息,忙同苏婉宁提起。
“皇上不是给咱们家璟玔公主早早就选好额驸了吗?那个叫色布腾巴勒珠尔的科尔沁小王子!”
苏婉宁疑惑的点了点头,“是啊,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换额驸人选了还是那选好的额驸出事了?”
见苏婉宁担忧的神情,高芷兰连忙伸手轻轻拍了拍苏婉宁的手背,这才笑着缓缓出了声。
“你莫要乱想,皇上有多在意你,多在意你所出的孩子,你是知道的。”
“是那早早就选好的额驸真真儿是个人才,如今已经被封为科尔沁辅国公了!”
苏婉宁闻言也是一喜,如此年轻的辅国公别说是在大清了,放眼整个历史洪流去看也没有几个的,可见皇帝是真真儿的将璟玔放在心尖上疼。
“满朝文武百官谁不知晓皇上的用意?原本还都以为是为了给璟玔公主挣面子才如此做的。”
“可朝臣们都不是傻子,谁都知晓皇上不会用掌握实权的位置去换一个额驸。”
如此可见,这额驸是实打实的有能力之人。
苏婉宁也很是满意,男人有事业好啊!
若是只知道做个游手好闲靠女人的男人,或是只拘泥于科尔沁草原做个留守钉子毫无建树,倒是让苏婉宁有些看不上眼的。
且皇上早早就保证了,哪怕璟玔成婚了也不会同额驸去草原上去,而是留小两口在京城中居住。
且工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给璟玔修建公主府了,倒是让苏婉宁欣慰不已。
朝臣们自然会发出反对的声音,说璟玔公主是要和亲的,怎么能居住在京城呢?
可话又被皇帝轻飘飘的堵了回去,只问了一句“未来额驸如今已是辅国公,辅国公在京城不配有个宅子吗?”
“朕将长公主赐婚与他,这京城的宅子朕就当做是给长公主的嫁妆,就是公主府了有什么问题吗?”
朝臣们自然还想反驳,可他们又能怎么说出口呢?
难不成说那就叫辅国公府,让金枝玉叶的公主在京城里住着她皇阿玛赏赐的府邸成了旁人的?
这府邸若是辅国公府,百年之后仍是人家辅国公家的。
可若是公主府,百年之后还是爱新觉罗家的。
到时候收回来赏赐给哪位得宠的公主阿哥或是宠臣权臣,倒也算是省了一笔银子。
能够留在朝中做官的,必然不是蠢笨之人。
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众人也皆是明白的。
苏婉宁听闻朝中这些事情后,不由苦笑摇头。
高芷兰有些疑惑了,“你怎么还摇上头了?可是对皇上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苏婉宁笑着睨了一眼高芷兰,“这话姐姐怎么说的?我又怎么会对这样的事情有什么不满?”
“我只是觉得那些御史着实是有些好笑了,那么多朝中大臣的事情不盯着,专门盯着皇家的事情。”
“人家宗人府都还没说什么呢,倒是御史台这帮人上上下下蹦跶的欢腾!”
高芷兰仔细一思索,觉得苏婉宁的话极为有道理。
又一想到御史台那帮文臣老与自家父兄们对着干,心里就憋着一股火。
如今听苏婉宁这么一说,眼珠滴溜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出气的好方法。
与苏婉宁咬耳朵说了一会儿后,便兴奋不已的回永寿宫了,留下了一摊子后宫事务摊放在苏婉宁的桌上。
苏婉宁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对着兰儿伸出了手。
“芷兰姐姐这火急火燎的性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改改,如今宫宴都结束了,宫里面的开支也该好好清算一番了。”
“去将账本给本宫拿过来吧,本宫也帮着分担一二。没得到时候芷兰姐姐着急再算错了,牵连的可是全内务府的人。”
兰儿有心想要阻拦,却被苏婉宁的眼神给打断了尚未说出口的话。
“本宫保证绝不会疲劳过度,一旦本宫觉得累了,必然就停下来。”
兰儿这才缓缓走到桌旁,找到了开支明细和特制的笔与几张纸递给了苏婉宁。
兰儿会医术,自然清楚苏婉宁现在的身子尚可,只要不长时间劳累都是无事的。
且自家主子这么久都没有亲自处理宫中事务了,趁着这个时间找回从前的感觉和状态也不错。
且魏令仪做了答应,自己若不给自家主子找些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万一抑郁了可真就难了。
可兰儿又忍不住担心,生怕自家主子累坏了,只得心中纠结不已的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婉宁瞧。
正忙个不停的苏婉宁自然也无法忽视直视自己的目光,无奈的勾唇浅笑。
“你再盯着本宫直勾勾的看,本宫可就要心慌了啊!”
闻言,兰儿忙将视线移开,看棚顶看地面,就是不敢看苏婉宁。
可兰儿留在这里小心翼翼的样子,苏婉宁自然也明白是为什么,不由心里觉得熨帖。
早些年自己还是防备她的,倒是没想到能够陪自己走过这么多年的贴心人,就这么一个了。
苏婉宁的内心也不由得柔软了几分,笑着伸手朝兰儿勾了勾手指,待兰儿走到床边后轻轻揉了揉兰儿的头。
“放心吧,你家主子什么事儿都没有,哪怕是为了孩子们着想,也不敢有什么事。”
兰儿的内心轻快了不少,可还是有些担心。
苏婉宁也知,兰儿一向心思细腻且意志坚定,认准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动摇了的。
罢了罢了,左右自己也快出了月子了,到时候兰儿或许心态能放松些。
此时的兰儿心里对魏令仪还是有些怨念的。
要知道若不是早些年自家主子伸出援手,只怕如今的魏令仪早已坟头上长的草都快比人高了。
可魏令仪做什么还要抛开这么好的主子去攀高枝?
做皇帝的女人就真的那么好吗?
一辈子守着一个男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有无数女人的男人来宠幸,真的好吗?
兰儿想不通,在兰儿看来,果儿如今在宫外过得就很是不错。
如今果儿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一男一女且夫妻二人想扶相持,没有旁的女人搅风搅雨,倒是也将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虽然日子相对于皇宫是过得贫苦了些,可有自家主子的帮衬,且打理自家主子宫外的产业倒也算是富裕家庭了。
那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还要被人选择呢?
兰儿是早早的就自梳了,就是厌烦了这样的事情。
若是兰儿没有自梳,此时的她定然也同果儿一样,早早就相夫教子,过着普通人平淡幸福的小日子去了。
苏婉宁要了两遍水都没有得到回应,狐疑的歪头朝着兰儿看去,就见兰儿此时正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婉宁不由轻轻敲了敲床沿,唤回了兰儿的注意力。
“本宫口渴了,去给本宫准备些清水喝,不要茶水。”
兰儿自然知晓如今的纯妃娘娘身体情况特殊,快速的去倒了一杯温水端了进来。
“知晓主子您口渴必然急着喝水,奴婢早早地就将水倒好放在一边晾着了。”
“如今这水的温度正好是热的且不烫嘴,主子您试试温度可还适宜?”
对于兰儿的精致细心,苏婉宁自然是再放心不过的。
可兰儿这么多年倒是少有会如此走神的时候,苏婉宁不由好笑的开口询问。
“刚刚在想什么?本宫唤了你三、四声都未让你回过神来。”
兰儿自觉自己失职了,可自己的想法又不能说出来,免得自家主子徒增伤感。
见兰儿眼神闪烁的扯东扯西,苏婉宁心中便有数了。
或许是魏令仪如今成了答应,到底是让兰儿恼了吧。
不过这也不怪她,人之常情罢了。
就连自己刚知晓此事的时候,不也是气的差点儿就跳起来口吐芬芳了吗?
好在她一向都是冷静的,且早早地就将帝王之爱看的很透彻了,理智终究是战胜了情感。
“有些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非虚。人和人之间若想要真的了解透彻,用的是这里。”
苏婉宁浅笑着伸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随即温柔的问兰儿。
“你从前也带了她那么久,可有何事何时让你觉得她这个人有二心了?”
兰儿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你可觉得她口是心非,对待阿哥们和公主不尊不敬了?”
兰儿再度摇了摇头。
“难道是你发现了她谋害了本宫,给本宫下了毒,还是暗害本宫被你逮了个正着了?”
兰儿又一次摇了摇头。
苏婉宁摊了摊手,轻轻耸了耸肩膀。
“你瞧,你也没发现魏答应有什么异常,所以为何要如此气恼呢?”
“昨晚的消息你是同本宫一同听到的,你觉得若此事换成是你,敢在宫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同太后娘娘和皇上叫板吗?”
“魏令仪虽然是本宫的婢女出身,可她是如何到了本宫身边的,你自然也是知晓的。”
“魏令仪的背后是整个魏家,内务府总管魏清泰是她的父亲。”
“她是官家小姐,不是贫苦百姓家的女孩儿,也不是随意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背景毫无靠山之人。”
“与其恼怒这样的事情发生,倒不如同从前一样,只是多少要客气一些。”
“只要咱们不同她离了心,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她仍是景仁宫的人,这就够了。”
“在外人的眼中早已是利益共同体的人,哪怕她有旁的心思,最终也扛不住流言蜚语和世俗眼光。”
“聪明的做法则是不与之为敌,本宫希望你与小风子能带头做好景仁宫所有宫人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