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亦辰倒是理解佘淮烨为什么答应秋白。
也许正因为经历了种种伤痛,才能领悟的更深刻,像秋白这样坚毅的人是不会被病痛打倒的。
这个男人当年就没有被打倒,如今如果因为身体原因拒绝秋白,只能更加伤害对方。
所以佘淮烨果断答应了。
同时闻亦辰也理解佘爸爸的纠结,年纪大的长辈总会怜惜‘自家’小辈,他不过是不想秋白再受苦罢了。
正说着李铭和上官礼带着几个会馆的员工背着保温箱来了。
闻亦辰借机会迎了出去,同时给佘淮烨使了个眼色,见佘淮烨点了点头,才放心的离开了。
原本想让佘爸爸跟秋白提上官礼的事情,现在佘淮烨做主让秋白重新回到组织,正好让他去说,倒也不会太突兀。
果然等闻亦辰带着几人摆放餐具的时候,佘淮烨带着客厅的几个人走了过来。
闻亦辰看他,就收到了一个‘搞定了’的眼神。
“爸,秋哥,还有大家伙,都坐下吃饭吧,这是我们会馆的精品药膳,趁热吃,正好给我品品,看看有没有味道上的不足。”
话是这样说,但南山会馆出品,味道在业内是出了名的‘一级棒’,怎么会有不足的地方。
听到自家老板喊爸,李铭直接被震住了,不过电光石火之间,李铭就从闻亦辰的两个爸爸中把闻启森排除掉了,赶忙打招呼:
“佘总,您好。”
佘鸿远和佘淮烨同时看向李铭,司尧更是直接在一边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蠢死了’。
最后还是佘淮烨率先开口:
“爸,这是辰辰公司的总经理,您第一次见,叫李铭,是个能干的。”
佘鸿远听儿子这么一介绍立马反应过来:
“哦,小李啊,小伙子不错,看着就精神,以后我家辰辰还得让你多费心了。”
李铭听到表扬直接开心的飞起,连忙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收获的佘爸爸的好评之外,同时也换来了司尧更多的嫌弃。
吃过午饭后,佘淮烨安排大家先回房休息。
同时和闻亦辰带着秋白和上官礼来到了一间休息室。
上官礼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今天要出诊了,此时更是直接坐到是秋白的身边。
“介意把刘海拢上去吗?”
秋白虽然装了假眼,但也只是为了协调,这颗人造眼球里面装的是视觉放大器,只能增强另一只眼睛的视觉宽广度,用此来增强整个人的平衡感。
它终究是个死物,所以平时秋白总会下意识的用刘海遮盖假眼。
刚刚大少爷已经跟他讲过了,今天要来一名知名的中医给他看看身体,既然他已经答应了,这会也不会那么矫情:
“不介意。”
说完就自己主动将一边的刘海掀了起来。
上官礼已经用消毒水净过手了,为了更仔细的观察,直接伸手抚上了秋白的额头。
观察了好一会,上官礼才放下手。
随后握过秋白正常的那只手,仔细的把脉。
好一会,又抚上秋白的‘生物义肢’。
室内很安静,谁也没有出言打扰,但上官礼的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
闻亦辰看他皱眉,心中有些焦急,别是状况不好吧,他家男人可是刚答应秋白重新回到组织的要求,如果身体状况不允许,那秋白该有多难过。
好一会,上官礼终于松开了义肢:
“秋先生,能麻烦你把上衣脱掉吗?”
闻亦辰有些惊讶,他还是头一次见上官礼如此为难,竟然还要让人家脱衣服,看什么?
秋白没有拒绝,这么多年在吴峰的实验室他都已经习惯了,满身管子他都插过,现在人家只是想看看他的上身,这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佘淮烨作为未来自己的‘老大’,有权利了解自己的身体,所以秋白也不觉得被他们看着有什么尴尬。
脱掉上衣,闻亦辰才看到,秋白身上竟然还有伤痕,尤其是胸口的位置,很明显是木仓伤。
在场的人都对人体十分了解,那中木仓的位置是心脏。
闻亦辰心中产生了疑惑,被抢击穿心脏是如何活下来的?!
不过上官礼接下来的话倒是回答了他的疑惑。
“你的心脏真的长在了右边!?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病例,抱歉,我真是太惊讶了,没有冒犯的意思。”
秋白不在意的笑了笑:
“以前我也不知道,不过正因为长错了位置,我才躲过一劫。”
是的,秋白在被‘杀’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跟别人长的位置不一样。
从小他就是孤儿,后来去了福利院干活,福利院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根本不会给他们检查身体。
后来进了组织,也只是检查了血液和体能,加上他年轻的时候身体强健,也没怎么去过医院,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
直到后来在座山上,被人一木仓打穿了左胸,连对方都以为他肯定死了,却没想他活了下来。
当时秋白也以为自己肯定死了,只是他还有一丝神志,等人走了之后,自己拼尽全身力气也想往山下爬。
他只想在自己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将对方的恶行公之于众,却没想到遇到了上山采药的吴峰。
吴峰虽然在生物实验室,但其实也在研究中医,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只觉得惊奇,竟然有人能在心脏碎了的情况下活着,于是就将他‘捡’了回去。
“你的义肢更神奇。”上官礼出言打断了秋白的思绪。
见三个人都看着自己,上官礼连忙解释:
“刚刚我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义肢竟然不是死物,虽然跟正常的脉搏不一样,但我肯定,这条手臂是活着的。”
想了想上官礼皱眉纠结了一番,又否定道:
“不,不对,不应该说它活着,应该说这手臂就是用你的细胞再生的,虽然里面也有其他成分,但是可以忽略不计,不错,这种义肢比那种机械金属的好太多了,简直像是重新长出来的一样,只是...”
上官礼话锋一转,眼神中带着悲悯:
“长出来的时候,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