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东阁外。此刻已经围满了人。几个侍者已经开始数起了铜钱。金戈望着数着铜钱的几个人,心中暗道。“以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并不怎么样啊!”
看着侍者们已经数出了三分之一的铜钱。金戈嘴角上扬,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然后开始大声地喊出了几组数字。“三十六!”
“十二!”
“二十三!”
不远处,双手抱于胸前的孟浪,听到金戈念出的几组数字,微微一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随着金戈不停地念着数字,那几个数钱的侍者也跟着念了起来。“八十八!”
“九十六!”
“三十四……”孟浪听到那几个侍者也跟着金戈念了起来,已然知道了金戈目的,心中暗笑,脸上却布满了怒色。“你们怎么数钱呢?九十六之后会是三十四吗?你们会不会数!”
说着一脚踢散了已经数好的铜钱。“哗啦!”
铜钱撒的满地都是。“重数!”
孟浪怒骂道。几个侍者一个个脸色大变,心中将金戈和孟浪家人都问候了一遍,表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的不快。掌柜四下看了看,见自己的东家还没来,又叫来一个侍者,小声耳语了几句。那侍者飞也似的跑开了。数钱的几个侍者无奈,只好将撒落的铜钱聚在一起,又开始数了起来……天东阁二楼雅间门外。儒生听着让他血脉偾张的声音已经许久,微微弓起了身,其模样与其身上的儒衫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终于,雅间内的叫喊声换成了窸窸窣窣之声。儒生深吸了几口气,当身体恢复正常后才举手敲门。“啪啪啪!”
“进来吧!”
儒生小心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眼睛不老实地偷瞄了衣衫不整慵懒侧坐着的女子,强自吞咽了几下口水,开口道。“小公爷,酒菜已经按照计划给他们上去了,他们不但没有闹,还将大厅内所有人的帐都给结了。”
那青年听金戈和孟浪并未闹事,还把帐结了,捏了女子潮红的脸蛋一下,鄙夷的一笑道。“废物嘛,都是这样!走,去会会他们了。”
二人走出雅间,扫了一眼大厅,哪里还有金戈和孟浪的身影。青年问道:“人呢?”
儒生四下看了看,忙解释道:“刚才他们俩还在呀!”
这时,楼下传来孟浪的叫骂声。青年哼了一声,直接走下楼。金戈一直留意着天东阁二楼的动静。当他看到那青年迈着虚浮的步子从二楼走下来的一瞬。其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这具身体在半年前出现意外的画面。当他又看到青年身后的儒生,心中暗道:“原来是你们在搞鬼!”
那青年见到金戈,装作巧遇金戈的样子,眼睛一亮,用极为夸张的表情,提高声量,道。“金戈?看你平安地活着真是太好了!”
金戈心中冷笑一下,之后转过看向青年,一脸的惊喜的开口道。“邢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听到金戈和青年的对话。孟浪抬眼望去,见是邢江。孟浪猛地窜了过来,一把揪住青年的衣襟,怒道。“邢江,半年前金戈差点被你害死,你还有胆子在长安城出现?”
邢江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一副痛心疾首地说道。“那日金戈出事,我也是担心的要死,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于是,我便去了镇国寺抄诵了半年的佛经,希望金戈能够平安度过危机。”
“你看金戈这不真的没事了吗?”
孟浪依旧紧紧地抓着邢江的衣襟不放,怒声道。“邢江你还要脸吗?金戈能够没事和你有个毛关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害金戈吗?”
邢江脸色一沉,道:“孟浪你少在这胡言乱语,不然休怪我翻脸!”
“来,你翻个脸我看看!”
孟浪一脸不服气地吼道。金戈见状忙将二人分开,开口道。“你们俩干什么呀?每次见面都掐,不累吗?”
孟浪继续骂道。“邢江,金戈他傻,可我不傻,以后你要是再敢弄出什么幺蛾子!我孟浪第一个放不过你!”
邢江闻言嗤之以鼻,冷笑着开口道。“孟浪,别人怕你护国公府,我镇国公府不怕,你是个男人动我下试试!”
“你……”孟浪又凑了上来。金戈无奈地又将他们分开,眼中精光一闪,道。“行啦!两个小公爷,你们从小吵到大,什么时候分出过胜负,有那力气咱们一起监督他们数钱不好吗?”
说完一副恶作剧的嘴脸,再次说出了一串数字。“十二!”
“五十三!”
孟浪冷哼一声,转过脸不再看邢江。邢江瞥了眼孟浪,眼中阴冷之色一闪即过,接着仰着头也跟着金戈高声喊道。“五十六!”
“七十二!”
可怜那几个数着铜钱的侍者,被金戈和邢江这么一闹,又一次忘记了自己刚才数到了多少。一个个哭丧着脸,不得不又一次从头再数。“哈哈……”金戈拍手大笑。邢江看了金戈一眼,随即也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妙啊!实在是妙啊!戈儿,你还是这么有才!”
见金戈竟和邢江依然打成一片,孟浪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有些失望地看了金戈一眼,拨开人群转身就走。金戈见孟浪生气离开,忙追了上去一把拽住孟浪袖子,道:“浪浪,你干什么去!”
孟浪一甩袍袖,气恼道:“不用你管!”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孟浪远去的背影,金戈显得有些失魂落魄。邢江则走了过来,安慰地拍了拍金戈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