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澜急得抓耳挠腮,更多的却是再也透露不出来了。
“砰!”
他气得一拳砸桌子上。
“走!”他拉起亓霖,直接带亓霖去暮夕阁。
他这个弟弟温文尔雅,学富五车,向来聪明!只要到了暮夕阁,看到亓笙的追杀令……亓霖肯定就会明白了!
可亓澜急匆匆将人带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亓笙的追杀令。
亓澜:“???”
暮夕阁有面墙,上面密密麻麻挂满了所有上过追杀令的名字。墙上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已经杀了的,一部分是要杀的,最后那部分人数最少,是还没有杀手接单的。
人名按照时间顺序依次排列。亓澜在最少的那栏没接单的里面搜寻一圈——没找到亓笙。
有杀手接单了?
亓澜又着急地在中间的还没杀的那栏里找。
然而……还是没有。
总不能是已经被杀了吧?可是他中了蛊,亓笙死了,他不可能没事吧?
亓澜的目光在整面墙上找。
可是……
没有。
亓笙的名字,根本不在里面!
亓澜震惊了。这怎么可能?暮夕阁可是从来不会随意撤追杀令的!!!
“二哥?你想让我看什么?”亓霖疑惑。
“……艹!”亓澜骂骂咧咧,“肯定是……”但还没说完,喉咙再次一紧。
亓澜:“…………”
这竟然也不能说!
“肯定是什么?”亓霖一头雾水。亓澜努力了一大顿,愣是再没传递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亓澜生无可恋。
亓笙现在在殷瑾煦手底下当暗卫,肯定是殷国摄政王把亓笙的追杀令给撤掉了!
但这些话,他说不出来。
亓澜无能狂怒,愤恨地踹了脚墙。
墙上的牌子震了震,厅堂内歇脚的杀手顿时面色不善地扭头盯着亓澜。
“小子,来踢馆子?”一个满脸横肉,站起来至少一米九、像座小山似的男人掰着咔咔响的手指头,眯着眼睛站到亓澜跟前。
亓霖:“……”
他头痛扶额,“抱歉,家兄……受了刺激,这儿有点问题……”
“你哪边儿的?你脑子才有问题!”亓澜骂完亓霖,又扭头看向那些杀手,冷哼一声:“你们知道小爷我是谁么!我……”
“削他。”柳煙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翻了页话本,头也不抬。
一群跃跃欲试的杀手当即冲过去,跟亓澜等人打了起来。
“出去打。刚修缮好的柱子,别又打坏了——上好的千年红木呢!”
于是很快,杀手们将亓澜等人逼出了暮夕阁,厅堂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谁惹咱们柳公子心情不好了?”看热闹的杀手笑嘻嘻,好奇地问。
对方也不过是踢了脚墙,而且对方的穿着打扮也很矜贵。柳煙怎么一上来就……
难道这几个人得罪过柳公子?
柳煙哼笑一声,懒洋洋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那几个人在那面墙上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要找的名字。那就只能……
是在找今晨刚刚撤下的“亓笙”的追杀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撤掉这枚追杀令,但这可是少阁主亲自下令的。而且他隐约听说,好像还跟云七有关——是云七让摄政王撤的。
看那男的气愤恼怒的模样,一看就是想杀那个亓笙。
跟他们少阁主作对。
而且……
“去看看墙角有没有被踹出来印子。”柳煙吩咐那杀手,“踢出来印子,让他们陪!”
柳煙一阵肉疼。
才刚刚修缮好的总舵呀……
花了好多银子呢!顶级的豪华装修!
*
亓笙说想撤掉“亓笙”的追杀令。
不过半个时辰,暮夕阁那边就彻底传来了消息,已经撤了下来,并且上了暮夕阁的白名单——暮夕阁永远不会再接亓笙的追杀令。
而暮夕阁的白名单上……
只有各国皇室,以及南疆蛊师。
如今,又孤零零多了个亓笙。
了却一桩心事,亓笙松了口气。但……
【欠了他好多啊。】
【又是帮我挡刀,又是给我高额工资的……如今还帮我撤掉追杀令。】
追杀令,可不是那么好撤的。虽然暮夕阁建阁这么久,也撤过几个追杀令,但那都是有问题导致那追杀令本身不成立的情况下。
而她这个硬撤的……还是独一份。
风照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激动地在她耳边嗷嗷叫:“真爱啊!真爱啊云七……啊不王妃!”
亓笙:“……”
亓笙有些苦恼。
所以欠了这么多人情的后果就是,现在殷瑾煦病殃殃地靠在床头让她喂药……
她没法儿拒绝。
“这样一勺勺喂,会不会太苦了些?”亓笙迟疑。
殷瑾煦望着她眉眼含笑,明明是清冷的瞳色,却生生盈满了仿佛能溺死人的温柔。
“没事,不苦。”殷瑾煦又喝下一小汤匙的药汁,“以前父皇生病了,母后就是这样喂他的。”
亓笙:“……”
趴在窗外偷瞄的女帝跟小王爷:“……”
真狗啊。
学他们父皇撒娇。
殷年年嫌弃地撇撇嘴。
亓镜跟在亓笙身边片刻不离,盯着殷瑾煦都要将他盯出个洞来,可武功高如殷瑾煦,五感远比普通人敏感的多,却装作没看到似的。
悠然享受着云七的投喂。
亓镜:“……”
“为什么想要撤亓笙的追杀令?”殷瑾煦状似随意地问,“你认识容宁郡主?”
【不光认识,还很熟呢。】
殷瑾煦放在被子上的手微微蜷缩,他垂眸咽下一勺药汁。
对了,第一次见到崔羽的时候,云七是怎么介绍他的?
亓镜。
亓……
为什么崔羽要姓亓?难道跟容宁郡主有关?
那云七……跟亓笙是什么关系?
“几个月前偶然遇到了容宁郡主,她救了我。”亓笙轻声道。
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更何况原主的确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不过她现在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怪不得……
原来是被容宁郡主给救了,所以上辈子从未遇见的云七,这辈子见到了。
殷瑾煦暗暗松了口气。
不是未婚妻就好。
他还以为亓笙假死之后东躲西藏,遇到了云七,跟云七产生了什么情愫……或者是云七本来就是亓笙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侍卫、心腹。
殷瑾煦现在已经基本肯定,亓笙就是重生的了。
既然如此……
那他还是得找到那位容宁郡主了。
不过看在亓笙救过云七的份儿上,他可以对亓笙照拂一二。
殷瑾煦温柔地望着面前可爱的少年,春日暖阳照在两人身上。窗外鸟雀叽叽喳喳,伴随着花香与暖风……
殷瑾煦听到了自己胸膛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他伸出手,轻轻将少年的碎发掖到耳后。不等阴沉着脸的亓镜开口,窗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咦?思珞,年年,你俩搁这儿撅着腚干啥呢?”
女帝:“……”
小王爷:“……”
“哈,哈哈……虞舅舅啊!”殷年年尴尬地轻咳两声,“本王我,我就是伸个懒腰!”
说着,他拉着女帝一溜烟儿没影了。
殷瑾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