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同殷国对上,几乎毫无胜算。
尤其是盟国北川突然装死,西泽的胜算更是少了一大截。
可是西泽王没有办法,哪怕顶着灭国的风险,也得硬着头皮上。原因无他——西泽王年纪大了。
而月娜公主,是他仅剩的孩子。
宗室儿孙满堂,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王位。一旦月娜死了,他可就绝后了!
其他的几个王兄王弟就会一拥而上,将他撕碎!
西泽王没有退路,反正不拼肯定死,拼了还有条活路……就算输了,也能拉着那几个兄弟一块儿死当个垫背!况且他这女儿手段了得,只要救回月娜,定能转忧为安。
西泽王不知道,月娜跟西泽如今的境地皆是拜他的好驸马所赐,还沉浸在自己有个好女婿的欣慰中,然后西泽王不留余地地施救。
甚至在得知自家女婿是殷国皇室后裔,手中有些许势力之后,直接将兵符交给女婿。
没了北川这个盟友,他还有女婿!
被围住的京都城还没等到远道而来的燕国援兵,届时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更何况女婿还拉拢到了文王府——殷国摄政王的心上人的母家!
西泽王的野心被激发,立即下令调遣来更多的西泽将士,大有一举吞掉殷国的架势。
“西泽王年纪大了,脑子也不灵光了。”京都城外的一座客栈里,白衣男子站在窗边,负手而立。
他神色平淡地望着外面的街巷中的人来人往,贩夫走卒挑着担子吆喝着,但这看似平和的背后,是殷籍部署在每一个角落的眼线细作。
亓澜问:“那,咱们不跟殷籍合作了?”
亓缊神色淡淡。
“能将西泽王忽悠得团团转,也是殷籍的本事。”亓缊看向皇城的方向,眸光微暗:“是殷瑾煦先不义的,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亓霖眼皮子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皱眉道:“大哥,你别做傻事。”
万一殷籍败了,那跟殷籍合作的文王府……
“我自有打算。”
只是亓缊没想到的是,他还未等实施行动,就先受到了某些人的阻挠——竟还是来自江湖的势力!
其他事都非常顺畅,可一旦涉及接近亓笙的事……
就会受到疯狂的阻挠。
“锦绣山庄?”亓澜听到手下的汇报,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们那个什么新庄主……崔羽!他绝逼对笙儿图谋不轨!”
亓霖若有所思,“也有可能崔羽只是听命行事呢?”
“听谁的?殷瑾煦?”亓澜皱眉,“可锦绣山庄这么副舔狗模样,崔羽图啥?总不能是对殷瑾煦图谋不轨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
殷瑾煦那小模样……倒是的确有许多男子喜欢。
俗称男女通杀。
也不是没有过好男风的纨绔子弟看上了他,然后终于等到他受重伤大权旁落的落魄之际,多喝了几口马尿就胆大包天吃他豆腐,但是很快那纨绔子弟就失踪了。
兴许,崔羽也是那纨绔子弟那类,被殷瑾煦迷得不要不要的?
“这也太恶心了吧?吊着笙儿,还吊着别的男人为自己所用?”亓澜被自己的脑补恶心到了,愤怒地一拍桌子:“不就是区区锦绣山庄么!还敢跟文王府作对,找死!”
“大哥,此事交给我!”
亓澜气势汹汹地夺门而出,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结果刚出门不久,就撞见坐在台阶上的黑衣少年。
少年一身黑色劲装,漫不经心地擦剑,头也不抬。
但亓澜的直觉告诉他,崔羽是特地蹲在这儿的。
“崔羽。”亓澜冷冷地盯着他。
亓澜生得高大健壮,相比之下亓镜就很瘦削单薄。
……像个小白脸。
亓澜不屑地上下打量着他,正要说话,却被崔羽打断。
“姐姐不让我打架。”亓镜轻声道,“我不跟你打。但是,以后要离她远一点哦。”
他不能待太久。
集团的事还得需要他处理,他得赶紧回去。
但是文王府的人经常骚扰姐姐,亓镜有些不放心。可不放心之余,又生出了些不满来。
凭什么他在累死累活地在集团打工,想见姐姐一面还得提前熬几个通宵把事情干完才能来。
而父亲跟大姐日日陪着姐姐也就算了……
这几个臭虫也想粘着姐姐?
亓镜:生气.jpg
他对眼中闪过一抹晦暗,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但关键时刻又想起姐姐温声细语的嘱托。
他缓缓松开手。
打架的话头发就要乱了。
今天的头发是姐姐给他扎的呢。
“哈,你是小孩儿吗?”亓澜被逗乐了,咧开嘴嚣张地笑,“不打就站着挨打!真可笑……你竟然会成为新的庄主,殷瑾煦没少帮你吧?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保护他喜欢的人?”
亓澜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位新庄主上任之后,背景就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他完全就是躺赢!
在少庄主跟别的继承人有力竞争者打得两败俱伤之时,这小子趁机上的位!可他甚至连个正儿八经的师父都没有,武功半吊子,还是偷偷趴在树后看别人的老师教偷学的!
这样的一个废物,亓澜满脸不屑,摆了摆手唤出暗卫,就要给他一些颜色瞧瞧。
让他知道,得罪文王府的代价!
文王府的暗卫个顶个都是绝顶高手,随着主子的手势从暗处悄无声息地现身,无形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亓镜:“……”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冠。
很漂亮,很端正,姐姐梳的。
可是此时此刻,亓镜只得被迫应敌。
亓澜本是抱臂观望,可看着看着……
亓澜渐渐坐不住了。
等等……
亓镜这是什么招式?怎么这么厉害?
暗卫一个接一个地围拢、靠近,却被亓镜一个个重伤出局。看似单薄的少年,爆发出来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又是一波暗卫飞了出去,剩下的暗卫举着剑绕着亓镜,没敢再轻易上前,试图找出他的破绽。
亓镜倒是仍旧云淡风轻。
但……
他摸了摸发冠,脸色倏地变了。
亓澜心里一突。
亓镜黑沉的眼睛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可笑容却是不达眼底。
“你竟敢……打歪我的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