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刚做完治疗,大概是有些困了,累了,趴在阮星晚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阮星晚轻轻搂着他,问周辞深:“你接了那么久的电话,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辞深手臂随意搭在她身后的长椅上,淡淡道:“林南打来的,丹尼尔的事有消息了。”
“是……什么?”
“有点复杂,你要是感兴趣,等他以后慢慢给你说。”
阮星晚撇嘴,想了想又才道:“那他现在是在南城,还是已经离开了?”
“在南城,但想查到他的线索,还需要一点时间。”
阮星晚“哦”了一声:“知道了。”
小家伙一直趴在阮星晚的右肩上,她胳膊有些麻,便动了动,想要换个姿势。
周辞深见状,直接把孩子接了过去:“我来抱。”
阮星晚看着小家伙趴在他的怀里,小脸睡的粉嘟嘟的,竟然显得格外的和谐。
她唇角扬了一下,目光放在小家伙的脸上:“这几个月,他长大了很多。”
周辞深道:“是么,我觉得还好。”
阮星晚懒得理他,又把孩子抱了回来,起身往屋子里走:“我把他放在床上去,能睡的舒服一些。”
周辞深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跟在她身后。
进了屋子,佣人带着他们到了二楼房间。
这应该是许玥住的地方,床边放着婴儿床,地上也铺了方便婴儿爬行的垫子,还有辅助走路的东西。
阮星晚把小家伙放在婴儿床里,又给盖上了肚子,随即坐在旁边,就这么一直陪着,目光舍不得从他身上挪开半分。
周辞深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后,转身下楼去了厨房。
许玥正在摘菜,见他下来,问道:“孩子睡着了?”
周辞深坐在她对面,嗯了一声:“阮星晚在陪着。”
许玥道:“小阮和孩子分开的时间太长了,没有哪个母亲能接受,小阮虽然没说,但是心里的难过是控制不住的。”
“我知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周辞深默了几秒:“江州这边已经不安全了。”
许玥明白他的意思,接着道:“南城那边,应该不比江州好到哪里去。”
周辞深没有接话,削薄的唇微抿。
“我本以为钟娴死后,这些事就能结束,但现在看来,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良久,周辞深才道:“会结束的。”
许玥叹了一声:“苦了孩子。”
过了会儿,许玥又道:“老太爷的葬礼日期定下来了吗。”
“后天。”
许玥道:“我终归不再算是江家的人,葬礼我就不去了,免得引起无谓的争端。”
周辞深道:“江上寒说过,只要你愿意回江家,随时都可以。”
许玥摇头笑了下:“不用了,是我当初自己做出的选择。更何况,都过了这么多年,你外公也去世了,回不回去已经不重要了。”
“那你后悔吗。”
“我没什么好后悔的,唯一觉得有愧的,就是……”
周辞深淡淡开口:“都是过去的事了。”
许玥看着他:“你能放下就最好,这件事不是你外公的错,你不要怪他。”
……
小家伙已经到了爱动爱跑的年纪,吃了晚饭后,他便拉着阮星晚蹬蹬蹬的往花园跑,虽然走的摇摇晃晃,一步三倒,但他对于走路这件事,似乎永远都充满了热情和新鲜感。
等他玩儿累了,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阮星晚抱着小家伙,进了浴室洗澡。
小家伙坐在就浴盆里,浑身光溜溜的,拿起水里漂浮着的小鸭子对着阮星晚道:“鸭鸭~”
阮星晚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笑着拿起浴盆里的另一个小玩具:“这个呢?”
“猪猪~”
阮星晚又道:“宝贝喜欢鸭鸭还是猪猪?”
小家伙一只手拿了一个,最后举起了右手,眯起了眼睛:“鸭鸭!”
阮星晚给他洗完澡之后,才发现浴巾放在外面没有拿进来,她扭过头喊道:“周辞深,把浴巾给我一下。”
很快,周辞深拿着浴巾走了进来,兜头盖在了小家伙身上。
阮星晚忍不住皱眉:“你轻点。”
她把浴巾从小家伙头上拉下来的时候,他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的似的,咯咯的笑。
阮星晚又把浴巾重新遮上,再拉下来。
小家伙笑的一次比一次开心,看来他很喜欢这样玩儿。
但他还光着身子,阮星晚怕他感冒,没跟他玩儿太久,快速把他身上的水擦干,穿上衣服抱回了卧室。
小家伙到了床上后,似乎又来了精神,满床爬了一个遍,最后拉起自己的衣服,勉勉强强遮住了小半张脸,又拉下来,对着阮星晚笑。
阮星晚接受到了他发出的信息,可她刚给小家伙洗了澡,浑身都汗涔涔的。
她转过头看向始作俑者:“你来陪他玩儿,我去洗澡。”
周辞深道:“睡觉了玩儿什么。”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阮星晚对周辞深最后一个要求:“别把他弄哭。”
周辞深闻言,眉梢抬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只把你弄哭。”
阮星晚:“……”
有毛病啊他!!!
周辞深唇角微勾,坐在了小家伙旁边。
小家伙一见他,立即转身,用屁股对着他,快速爬走。
阮星晚从行李箱里拿了睡衣,准备速战速决。
洗澡的时候,她全程都在担心周辞深会不会欺负小家伙,因此洗的很潦草,两三分钟便出了浴室。
然而,她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周辞深坐在地上,用被子的一角,正在面无表情的陪小家伙玩儿刚到那个无聊的游戏,动作机械又重复。
这个场面,满满充斥着别扭,怎么看怎么好笑。
阮星晚走了过去,抱起了小家伙,忍着笑:“好了,你去洗澡吧,我哄他睡觉。”
周辞深起身道:“他在这里睡?”
阮星晚道:“不知道他晚上闹不闹,先试试吧,许阿姨说要是他半夜哭的话,就给她抱过去。”
周辞深顿了顿,突然凑近道:“他半夜哭的话,应该和我没关系。”
阮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