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扶桑并没有立刻回头。
她先是调节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露出了自己觉得最美好的笑容后才回过头。
“我没干什么啊!我刚在给你盛豆浆呢。”
身后的男子即使身着洗的发白的布衣,也难掩其一身的风华。
唐学衿狐疑的扫了一眼,他刚刚明明看到张二丫鬼鬼祟祟的拿着一根筷子在搅拌什么,可张二丫有这么大的胆子?
唐学衿有点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
“刚出锅的豆浆,快点趁热喝了。”
扶桑把盛着豆浆的粗瓷碗放在了桌子上,招呼唐学衿快去吃。
很诡异的画面?
在平常,这个女人每日只知道干活,几乎不同人说话交流,更别说招呼他吃饭了,她没这个胆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唐学衿坐下也不急着喝,他盯着瓷碗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站着的张二丫。
扶桑被看的着实有些心虚,她眼神不自然的往一边瞥了瞥“我去做早饭。”
唐学衿拿起瓷碗喝了一小口豆浆,豆浆没有问题。
不对!
唐学衿又喝了一口,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张二丫心虚的理由,她竟然在豆浆里掺水了!!
他眯起了眼睛,薄唇勾起了一抹笑,他把粗瓷碗里的豆浆倒到了一点,然后学张二丫往瓷碗里加了水。
看到满满一碗豆浆,他拿去厨房里递给了张二丫。
“今日我没胃口,不想喝,你喝吧!”
扶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看了看唐学衿手里的豆浆,又看了看他,最后还侧了侧身子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没问题啊,今天太阳是从东边出来了。
既然没有问题,扶桑就没打算客气了。
虽然是添了水的豆浆,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原主这幅身体必须好好补一下,而且这还是她一大早亲手拉石磨磨出来的宝贝豆浆。
扶桑不客气的拿起碗,喝了一大口,然后咽下肚子里。
等把瓷碗豆浆喝到见了底,扶桑发出“啧啧”两声,不对啊,她亲自加的水,是计算好的量,怎么这么淡。
“这豆浆怎么这么淡?”扶桑迷茫的嘟喃了下,她把碗底的几滴豆浆又倒进自己的嘴里,又吧唧吧唧嘴尝了尝,还是不对。
扶桑正纳闷的时候,一直站在边上的唐学衿道“我以为你知道为什么这么淡呢!”
“我就加……我怎么会知道这么淡。”扶桑本到嘴边的话赶紧停了下来。“我是真知道为啥这么淡。”
唐学衿挑了挑眉头,一副老子早已经看穿的模样。
扶桑哪里还不明白,她就说她按比例加的水,豆浆怎么会这么淡,十成就是这小王八蛋喝出来了,为了报复自己,又加水进去了。
她一天天容易嘛!
一大早上磨豆浆不说,回到家还得与唐学衿因“豆浆有无加水”的事情斗智斗勇。
扶桑心情不爽,她用水清了清瓷碗,给自己夹了一块豆渣饼。
没错,就是用早上剩下的豆渣做的饼子。
刚刚扶桑看了看见底的米缸,觉得脑中一片漆黑,不是村里的“隐形中户人家”吗,为什么连粮食都没有?
虽然她知道给唐父买药要钱,但是她真没想到家里会穷的老鼠都不过来。
看着唐学衿宽松布衣下清瘦的身材,扶桑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看把娃饿的!
扶桑可以理解原主的两个心愿,首先唐家兄弟是她的救命恩人;再次在唐家虽然是个小透明,但唐家人从未少她吃的用的也不会像张家人一样大骂她;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三是夫妻,是要一起扶持到老的存在。
想到这里,扶桑看唐学衿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行吧,那她就多给唐学衿留块豆渣饼。
唐学衿一直在品味,扶桑刚刚看他的眼神,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小丑八怪在可怜他?
关键他有什么可怜的?
扶桑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豆渣饼,说实话,豆渣饼粗糙的拉嗓子,扶桑吃完后狠狠的灌了一大碗冷水,才觉得人缓了过来。
她再也不想吃这玩意了……
扶桑看唐学衿坐在凳子上,细嚼慢咽的吃豆渣饼,俊俏的样貌,优雅的动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吃什么珍馐美食。
扶桑也懒得打扰他品尝豆渣饼,就没打招呼,看到院子里的脏衣服,她勤劳的把衣服放在木盆里,然后抓了一把草木灰,打算把衣服带去河边洗了。
过惯了用肥皂洗衣服的富裕的日子,突然改用草木灰,扶桑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过没事,她每日的不开心,她会通通算在两系统的头上。
什么小爱、小情?
就应该一个叫笑里藏刀,一个叫两面三刀,刀刀砍在她身上。
等扶桑到河边时,河边已经有不少人在浣洗衣服了。
和她一样勤劳!
“二丫来洗衣服了。”
扶桑皱了皱眉头,有点不习惯别人唤她这个名字。
她在心中暗自揣摩,等找一个机会,她就把张二丫这个名字给改了。
同刚刚唤她的张翠花打好招呼,扶桑就在河边寻了一个地方,蹲下身子,打算开始她的家务事大业。
没事,不屈辱,所有不能打倒她的事情,只会让她更坚强。
就当渡劫修炼顺便照顾下小娃娃了。
给自己心中打好气,扶桑把木盆最上面的白色衣物拿到手上,准备用河水沾湿了,再涂上草木灰。
扶桑刚把上半身子探出去,就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啊啊啊啊啊!卧槽!啊啊啊啊!”
一阵惊叫,吓的周围妇人手中锤衣服的棒槌都掉了。
“怎么了,娃儿?”
“二丫,怎么了?”
“别吓婶子,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还吓的还一直抖呢?”
扶桑心如死灰,不过因为她黝黑的脸庞,完全看不出她发白的脸色。
她咬了咬唇,手上还拿着白色的衣物,整个人气的直发抖。
一边的婶子张大花瞧见了扶桑手上的衣服,心中了然,她开口打趣道“都成婚几年了,怎么给你家夫君洗个亵裤还一惊一乍的。”
亵裤?
扶桑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衣服。
看着扶桑好玩,边上的婶子又开始逗她。
“二丫好福气哦!”
“二丫别羞,结婚几年了,你们啥时候要孩子?”
“这尺寸确实不同凡响,二丫你每次那啥时什么感受。”
“啥?”扶桑呆滞的回复。
“就那档子事呗!”
扶桑后知后觉婶子们在开车,不过她真的不是因为唐学衿的亵裤才叫的。
她是被自己的样貌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