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翼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单骑入黑山,率众讨董卓,北伐占三郡,河间擒袁谭,广宗退袁绍。可以说是东征西讨,难得清闲。
甄姜心疼地拿着药膏为他涂抹身上的伤痕。
在外征战,不是过家家。赵翼怕死,没有什么刀剑伤,但行军路上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
“姜儿,你二妹甄脱,是不是也成年了!”
在古代,男子二十,女子十五,可以称之为成年。
“二十而冠,始学礼”,二十岁,是学习和践行华夏礼仪的开始,一个孩童,经过了冠礼的教育和启示,获得新的思想导引和行为规约,在冠礼的引导下,真正进入华夏礼仪的语境。
女子十五即可行笄礼,笄礼是汉民族女孩成人礼,古代嘉礼的一种。俗称“上头”、“上头礼”。笄,即簪子。
“夫君,妹妹确已成年。家中四位妹妹,除了小妹都过了十五。”甄姜道,“华先生的药膏,确有奇效。清清凉凉,妾身抹在手上也感觉无比舒服。”
“我的右手,老来咱们府上的贾文和先生,他妻子孩子都在长安。”赵翼趴在榻上,手却不老实地抓向甄姜的柔荑。“我天天看他孤苦伶仃,想要给他找个伴,你回去问问父亲,找个新女婿怎样。”
贾诩已经四十多岁了,长的不错,可惜不太注重自己的身材。目光还总是充满阴翳,除了看向赵翼会变得恭敬,其他人都不太敢跟他交往。
不过这都不重要,即使是甄姜,也明白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她声音柔软:“多谢夫君,有这等好事还想着甄家。”
随着赵翼身份地位的提高,他接触到的派系也会越来越强大。在起步阶段的黑山派、甄派,已经没有当初那么重要了。黑山派依旧在军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黑山将军张燕更是总督幽州三郡,颇得宠爱。可甄家除了两个郡级官,再无力量。
甄家有钱,这不假。但是颍川完全可以替代这个作用。荀攸跟家里申请个百十万钱,对于传承了无数代的荀家不过是九牛一毛。甄姜已经不敢再提甄家子弟做官的事,上次被父亲训斥了一番,她不敢赌赵翼会不会生气。
“我以前就说过,我赵翼虽然不在意天下人的生死。但你们忠心于我,就该获得与之匹配的荣耀。”他突然翻身,擦好的药膏恐怕要蹭了一榻。“我这次出征,会带上二哥。虽然我也可以直接提他上来,没有军功,同僚们不会服他。”
“二哥哪有那么娇弱。”甄姜顺势俯下身子,轻轻靠在赵翼温暖的胸膛上。
“不一样的。并州邻居可比讲道理的袁本初、温和的刘虞凶残太多,镇守并州的大将——哎!真让人难办。”赵翼晃了晃头,“不对,不对!这可是我的休息时间,不该操心这些的!”
“今天妾身不能服侍夫君了。”甄姜俏脸微红。
“莫不是?什么时候的事!”赵翼一把揽住甄姜,喜悦道。
“就是上次不久..夫君出征后,华大夫为我诊断。”甄姜俏脸微红。原来上次招贤大会结束,赵翼又要出征。前几天提前安排完了军政,后来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这结果倒也合理。
“好!好!”赵翼大喜过望,“我赵子羽,也有孩子了!”
有了孩子,他在这个世界上就不是孤单一人。甄姜不懂,也不会懂他的感受。从此,赵翼才跟这个世界真正建立起了羁绊。
“以后府中上下,你就不要亲力亲为了,不行从父亲那边调来几个丫鬟头子,让她们替你操持。”赵翼有些手足无措,“典韦,对,我这次出征,典韦就留在家里。你在咱们府里收拾出个空房间,让他住着。他最为忠心,武力值也高,有他保护你我才放心。”
甄姜看着焦急无比的赵翼,感受着他对自己、对孩子的关心,心中也充满了幸福感。“夫君,你出征满打满算没有两月,孩子还小。我不用那么早就被人伺候的。”
“不成,不成。邺城繁华,你让父亲受累,再搬次家吧。你的妹妹们常来走动,心情也能好点。”赵翼突然坐了起来,“不行,我还得去找华安,以前我在书上看到许多安胎的方子,我得让他赶紧研究出来。”
赵翼随便抓起一件衣服,火急火燎地窜出门。
半路上看到了正在路上溜达的贾诩,直接一把给他拽上,俩人奔着华安的医学院就跑去。
跟在身后的许褚遭罪了,他不仅要小心别撞坏了百姓,还不能跟丢主公。史阿完成任务重新回归,身影像鬼一样在屋顶穿梭,亦步亦趋。
华安正在配药。
“人参、白术、茯苓、当归、川芎、白芍、熟地黄、甘草、生姜、大枣。嗯...大枣的存量不够了,应该让人去买些。”他自言自语道,“这样的汤药,现阶段也足够了。”
“华先生,在吗?”赵翼敲了敲门,随即走了进来。这是工作用的煎药室,也不用担心撞破什么隐私。
“主公!”华安拜道,顺便把桌上的药材整理到一个小布兜里。
“我看你这几味药材,都是补充气血、安神养胎的好药,为什么要把他们丢掉呢?”赵翼不解。
“回主公,主母身怀少主,安全乃是我军上下第一等重要事。主公来此,我定然要移步主殿招待,如果在这段时间有心怀不轨的歹人往药炉里下毒,华安事小,主母安危事大。因此,每一副药都必须完全在我的视线内做好,再端给主母服下。”华安道,“自然,也不会浪费这些好药,他们被分拣出来,还会投入军中使用。”
“华大夫思虑周全!翼代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先谢过大夫。”赵翼居然对他行了一礼。
华安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现在他的身份是医生,等到了主殿,他自动转到下座,将赵翼、贾诩迎到主、从座,这时候,他是臣子。所谓君君臣臣这些事,袁绍军的许攸研究了一辈子没研究明白,华安心里门清!
“主母营养自不必说,但因为是第一次怀胎,还要多开些养神、静心的汤药。”华安道,“另外,这是《五禽戏》的手抄本,其余将军、先生们已经在练,臣特意将手抄本留到最后献与主公。”
“华大夫费心了。”赵翼很客气。五禽戏可是号称凭空增加二十年寿命的“神术”,当然不会对每个人都有那么夸张的效果,不然汉末三仙里肯定有他一个位置。好好练习,强身健体,多活个五六年、六七年还是没问题的。
赵翼原本还想给华安提些建议,但是当他看到华安那装满了一间小屋的竹简文案,才意识到自己半吊子的医学水平在华安徒弟面前可能都不够看。索性只从卫生、消毒方面给他普及了一些小知识。
“主公真乃神人。”华安底子好,基本赵翼说一句,就能联想到三四句。“那如果消杀过病毒的麻布,加工成..绷带?再把金疮药糊在绷带上,就没必要随身带个小瓶子,这能避免多少伤亡啊。”八壹中文網
“没错。”
这个时代士兵战死的原因,一方面是被直接杀死,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赵翼勒令他赶紧培养“军医”,但士农工商,医生还在商人之下,除了华佗这样心系苍生、不慕名利之人,又有多少人乐意送孩子去学医呢?现在研究出来绷带,在开战之前预备好便携的急救物品,受了刀剑伤直接给自己缠上,伤兵起码能多活下来两成。
“主公,我终于联系上师傅。师傅说他老人家正在兖州附近行医,等他忙完手中的事,就会来邺城看看。到时候我这医学院院长的位置,还得腾出来。”华安没有一丝不喜。他跟史阿就是两个极端,史阿拼命想当官,但华安你就是给他官他都不乐意当。若非赵翼答应拨款给他筹建医馆,他都未必会留下来。
“华老先生要来,实乃河北百姓幸事。”赵翼更加欢喜。张机张仲景在荆州,据说还是个太守,想招揽他肯定不行。但华佗本就擅长外科,自己手下大将有个什么重伤,有了华佗起码不至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