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冼看向窗外,盛夏依旧。阳光明媚,蝉鸣不止,今天依旧晴朗。他突然感觉自己活在了此刻,一种真实感让他清醒,让他觉得过去似乎并不存在。那些阴暗中又带着些许光点的回忆让杨冼与当下产生了割裂的感觉。“就当作是生命中最后一天来活吧,书上可是写了的,如果在那里直接死亡的话,在现实中也会被一同抹去。嗨,期望的生活就在眼前,我紧张什么。”
上午10点整,杨冼决定先出去一趟,他想再去一次那家书店,找一找还有没有其他的特别的东西。杨冼走在老旧小区里,两侧行道树已经将天空遮蔽,树下路灯七扭八歪的立着,奇怪的是还未生锈。路面平整,本应茂盛的草丛被过于高大的树木掠夺了汲取阳光的权利,使得两侧泥土裸露在外。杨冼像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区一样,在出去的路上仔细的看着,这个自己长大的地方。小区外的阳光很大,但这里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杨冼一路顶着烈日,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向商场而去。一路上的风还有些凉爽,还残留着些清晨的味道。小城不大,这个时候来往车辆不多,路程也不远。当杨冼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车停在商场门口时,也不过才10点半,而这时他已经穿过了半个城市。慢吞吞的扶梯载着被阳光晒蔫的杨冼到达顶层,那里没有书店,只有一边的咖啡厅还在营业。杨冼目光呆滞的看着商场中突兀多出来的一片空地,一双眼白过多的死鱼眼征征的看着前方。“喂,喂喂喂,没,没搞错吧。”
杨冼边结巴边小声地嘟囔着,他左右打量,试图证明这只是自己搞错了方向而并非是书店不翼而飞。他向商场的另一头快步走去,直到长廊尽头。商场里没有什么书店,只有四肢无力的杨冼。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杨冼又走回咖啡厅前方。他抬头看着咖啡厅的招牌,忽然觉得不对。还有楼层的问题!杨冼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只是忙于证明自己的世界其实还和过去一样。当杨冼再次回到咖啡厅门口时,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他又看着咖啡厅的招牌,黄金树咖啡厅。杨冼摸出放在口袋里的金色树叶,嘴角微微颤抖。“喂,外面的家伙,可以进来一下吗?”
她说话的声音像是黄莺出谷,但是语气没有陌生人间应有的尊重,引得杨冼一阵腹诽。这样对顾客说话的家伙要是当服务员早晚要被投诉。杨冼收起黄金树叶,眼睛一斜,看着对自己说话的女士。“你叫我进来我就进来,你当我是谁啊?”
“有免费的咖啡,要喝吗?”
“好的。”
杨冼走进咖啡厅。坐到了前台,那名穿着笔挺制服的女士将一杯咖啡放到了杨冼面前。一双金色眸子带着笑意看着杨冼,杨冼的死鱼眼也与其对视。女士一头齐肩黑色短发上有金色头饰,双眼瞳色为金色,戴着金丝眼镜。她眼波流转,双眸向杨冼眨动,让他一下慌张起来。“嗯,看来有新的旅者出现了。你手上的树叶,是从哪里拿到的?”
“梦里,今天才找到的。”
冷静下来的杨冼恢复了以往的表面沉默,强装镇定,内心思绪开始发散。明显这家咖啡厅就和黄金树有关,这家咖啡店背后是做什么的,我对于这家咖啡厅,又处于怎样的位置呢?“梦境行者?看起来又是被强拉进来的,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去送死,”女士掩嘴,眼中笑意更浓,她看杨冼不说话,又问:“你有得到什么能力吗?不会什么都没有吧,哎呀呀,好可怜呀~”杨冼看着这个幸灾乐祸的漂亮短发女人,没有因为对面女士的嘲弄而感到生气,反而嘴角上扬。他笑了起来。“既然看在我这么无知弱小还无助的份上,就再来一杯咖啡吧。”
“你不害怕?说不定明天你就成了下界里蠕动的黑影,成为疯狂的怪物,你的一切都会被世界抹去,谁都不会记得你。”
“那你会记得我吗?”
杨冼觉得人马上都要没了,便抛弃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与羞耻感。要是放在昨天,杨冼大概只会对面前黑发金瞳的女士一直说谢谢,然后慢慢喝完咖啡,然后走掉。沉默是杨冼生活的主旋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金眸眨动,她推了推纤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意似乎少了些许。不知道是不是杨冼的错觉,她似乎多了些认真。“你希望我留下你的记忆?”
塞菲娅觉得有趣,便认真了些。她今天在乐园分部基地觉得无聊,便到前台溜达一圈,正好看见这个死鱼眼少年拿着夹缝世界黄金树的选中之物,傻站在店门口。大概这就是命运的引导吧。“最好还是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痕迹,最好还能有人会记得我,我不想让自己的存在被完全否定。”
“好啊,”赛菲娅对杨冼点头,随后又向一旁在收银柜老实呆着的男生道“小苏,这个小家伙以后就是我们乐园的成员了,回去记得把他登记上。”
“主管,真的连流程都不走一下吗?这样不好吧。”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就按我说的做。”
“好,好的!”
“诶,乐园?你指的是梦境乐园,我没听错吧,喂喂喂,我没听错吧?我以为那些东西就只是梦而已啊!”
杨冼有些神经质的话语让赛菲娅眼眸微微张大,随后杨冼把梦里遇见帅气少年将辰的经历和赛菲娅讲述了一遍,除了腕表上的管理者有关的事。“不错不错,小家伙很有潜力吗。你的选择就是你的初始能力哦,所以,你以后就是我的下属了。等一下小苏会详细给你介绍的。”
“哦,好。”
杨冼接过赛菲娅给自己的小小黑猫挂饰,他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挂饰,又看着这个猫系大姐姐。“那个,我叫杨冼,17岁,是学生。”
“那个,我叫赛菲娅,永远的20岁,是你的——神明大人。”
赛菲娅模仿着杨冼自我介绍的语调,看着杨冼死鱼眼中掩盖不住的窘迫,轻笑着转身走向了后厨。不过赛菲娅真好看啊,嘿嘿。杨冼的死鱼眼死盯着赛菲娅修长而且曲线感十足的背影,直到她转过拐角,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刚才面对面谈话杨冼都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只敢看她的眼睛。真是错过了一片风景啊。“赛菲娅,她是外国人吗,看不出来啊,而且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金色眼睛的人吗?”
杨冼嘟囔着接过了名叫小苏的员工递过来的表格。“先把表格填一下,乐园对你的培训会在下一次进入时开始。还有,我叫苏胜。”
面庞还带着些青涩,明显大学刚毕业的男生对杨冼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