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十依侧过视线,瞥了身旁的知青李红一眼,没应和。
如果不是牛春梅欺人太甚,她肯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没面子。
毕竟当着人的面,打一个爱而不得的人的“脸”,总显得有些猖狂。
带着随身空间穿到七零年代,平时最多吃吃空间里的东西,像今天这样,利用随身空间,给猪场担水,赢得情敌牛春梅,可以说,是生平头一遭。
就连之前在城里,上山下乡的口号一出来,街道干部到处检查有没有赖在城里顽固者的时候,她都没有用过随身空间。或许是平时没发生什么意外,倒是守护随身空间的小白每次都会用那雪白的猫尾蹭蹭她的裤脚,让她瞅瞅随身空间的千亿物资。
“李红,你说经过了这次,那牛春梅还会找我的茬么?”
李红握着锄头,抵着下巴,没什么自信,“你看她,一口一个骚狐狸,这还没有跟周干事在一起呢,真在一起了,不知道得多恨你。”
她难耐的摊开手,“找你麻烦那是一定的。”
乔十依淬了一口,没好气的咒骂:“真麻烦。”
“还好吧。”李红眸光凝重的扫过了乔十依的面庞,唇线紧抿着。
想到那牛春梅的哥哥牛长青,有些怀疑。她总觉得那人有点儿怪。而且她认为这兄妹俩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他们是正反两面。
挖着洋芋,那牛长青不出意料地过来了,走到身旁,温声道歉:“乔十依同志,我妹妹她……刚才有些冲动了,对不起啊。”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光明正大,不顾流言蜚语来道歉,已经十分诚恳。
拿着篮子的乔十依,蹲膝,继续捡洋芋,虽然面无表情,但态度也是真诚的:“你不用道歉,这本来就是我跟你妹妹之间的矛盾。”
她是现代人,明辨是非,找谁的错,也不可能找到这牛长青的身上。
何况……都是感情问题,谁又能说不犯错呢。
这之后,牛长青道歉了,就追着早已哭诉离开的妹妹牛春梅去了。
牛春梅在社员们面前输给了乔十依,已经觉得没脸见人了,加上看到周映越维护乔十依时的态度,已愈发认为她失去了机会。
知青李红回头望着牛长青纤瘦的背影:“十依,感觉她哥也不是多么十恶不赦啊。”
乔十依抬起下巴,专注的打量了李红一眼,总觉得她看牛长青的眼神不一般,但具体是不是她猜的那样,谁也说不准。
周映越后来去了一趟卫生所,买了点儿药膏,想着到时候回去,让母亲给十依的伤上点儿药。
兄弟们见到了乔十依和牛春梅比试的干劲儿,夸的直接上天了:“知道么,映越,你那小知青媳妇手脚麻利的很嘞。明明比牛春梅速度慢,人家愣是赢了牛春梅。”
周映越听得神神秘秘的,狐疑不明的望着兄弟:“是嘛,这么厉害?”
“是啊,可惜你来晚了。”兄弟絮叨着补充,“没看见你那知青媳妇的本事。”
兄弟里也有人跟着补充:“猪场那边的水缸有人看着,根本做不了弊。这充分说明,人家女知青做事干净利索,根本不输于牛春梅。”
在兄弟们眼里,有人比过牛春梅,那以后家里的活必定不在话下:“映越,你这小媳妇娶的很可以哦。”
周映越听他们这话的意思,总感觉自己娶十依,是回家干活的。
他当着面,否决了:“我娶她,不是给家里干活的,我是因为喜欢她,想跟她过一辈子才娶的。”
兄弟们对视时,那嘚瑟的小表情,总写着两个字——不信。
柳阳晚上打算开溜去县城,因为他从朋友那里得到了消息,说是知青白文病重,在县医院里抢救。
显而易见,这情况不妙了。
因为周映越的鼓励,他才能做下决定,刚才又看到周映越以及那乔十依两个人之间的勇敢坚定,他受了鼓舞,变得自信多了。
“映越,你之前不是说,你在找四大件么?”
周映越看身侧柳阳提到,不由的问:“你有么?”
“我那天去了收购站一趟,从别人手里买到了你需要的东西。”
“……真的?”
“当然是真的。”柳阳瞥了旁边的王桦一眼,“都放在王桦的仓库呢,零件应该没丢,就看你自己能不能修理好了。”他食指虚空比划了下,“而且那……收音机还是红灯牌的。”
“太好了。”周映越打了一个响指,感慨运气太好。自行车有了,如果再把收音机修好,那简直是上天的恩赐了,“哪,便宜卖给我。”
“嗯,成。”柳阳让王桦带着周映越去了一趟家里,从仓库内,搬出了自己收购的收音机。
进仓库时,周映越还瞟见了旁边放着的缝纫机,一时兴奋不已:“王桦,这个也卖我?”
“你不是说有了嘛。”王桦满目狐疑,毕竟他还兴致高昂的同他们这些兄弟说过。
周映越苦笑回:“也许我娘带回来的……动不了。”
“哦,这样啊。”王桦重情重义,眼见得周映越这么说,也不阻挠了,随手就将缝纫机搬到了木桌上,“我本来还想着放家里用的,但你着急结婚,我就卖给你了。”
周映越激动不已:“那好,等我工资发了,就给你。”
“兄弟之间,没必要说这么多。”王桦手指拍了拍缝纫机,示意上面还没磨损的标志,“哪,映越,你运气不错,这缝纫机是飞人牌的嘞。”
起初他还以为会花很长时间,谁知道眨眼,就寻到了三大件,如今只差上、海牌的手表了。
只要凑齐手表,他就拥有了四大件,也就是三转一响。到时就作为彩礼,迎娶乔十依为妻。三转一响是这个时代人民所能拥有的最高的财富,也是女性择偶的标准之一,反映出这个年代人民的经济状况和生活水准。
周映越希望乔十依,他的心上人走在农村的小道上,那些妇孺谈论起来,依然可以为此骄傲和幸福。
如此,也不枉现在他这么努力了。
王桦找了东西给他包裹好,手掌落在他的手背上:“你能修就修,不能修就找师父帮忙。总之……这些好东西,别弄坏了,毕竟是你娶媳妇的彩礼。”
周映越扬了扬下巴,神采奕奕的,好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宝贝:“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缝纫机是好的,但收音机捣鼓了半天,却问题百出。
为此,他没回家,把东西先放兄弟那里,就带着收音机,去找了师傅修。
一个在其他队,有些技术的社员。
之前去县城接知青们的时候,周映越见到过。这师傅有技术,拿到收音机后,就将螺丝拆开,对那密密麻麻的零件一捣鼓,再重新安装上,递给了他。
“周干事,已经好了。”
周映越看着递过来的收音机,激动连连。
那社员笑话他:“你怎么想着捣鼓这些了?”
周映越拎着收音机,抬着眸,惬意笑:“哦,为了娶媳妇呗。”
当着那么多社员的面,他脸不红心不跳,还挺得意,“我的对象,我得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