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队长胡光年坐在屋子里,询问周秀秀这段时间的情况。
周秀秀这个孩子,活泼,性子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最近的情况,全部讲给了胡光年听了。
胡光年听的皱眉头:“那些家伙就把秀秀关在牛棚里?”
“那可不,牛棚又潮湿又臭,而且我们反抗,他们就打我们,最主要的是,不给吃饭。”周秀秀抚着肚皮,难耐的说,“我好几次都被打了,也饿过好几顿。不过还好,我命大,没饿死。”
她讲出来,风轻云淡,但旁边的吴婶,却听得直掉眼泪。
不想坐在原地闹心,也不想打扰胡队长和女儿的对话,她就默默地走开了。
院子里,儿子周映越坐在高凳上,走神。
吴婶过去的时候,还在笑话他:“经常念叨秀秀,怎么秀秀回来,也不进去说说话?”
周映越看着旁边的吴婶:“没见面时,总想着说话,真见面了,发现好多话都说不出来了,娘,你别笑话我,你呢,是怎么回事?”
“娘除了思念你妹妹,还能有什么话?”吴婶坐在儿子的旁边,两手落在膝盖上,眉头紧皱,“而且,自从你妹妹被人骗走以后。娘知道,也给你和你媳妇添了不少的麻烦。”
周映越摇摇头:“娘,你没给我添麻烦,因为我是你儿子。”
吴婶连忙改口:“那就给十依添麻烦了。”
周映越这次倒是笑出了声:“那倒是,毕竟你因为秀秀受了刺激,好多事,都是十依在处理。”
吴婶拉着儿子的手说笑:“那娘弥补。”
周映越演技上头:“嗯,好好弥补。”
“哈哈……”
母子俩对视一笑,眼里满是感动。
——
周秀秀回来的消息,在猪场的乔十依还不知道。
旺财从火车站回来,总是心神不宁,或者会时不时地拿尾巴蹭她的脚。
乔十依看出来了,手掌拍拍旺财的脑门,“你别着急啊,我们下次再去找,除了火车站,到处都找找。”
旺财听懂了,晃晃尾巴就乐了。
“原来一直在等这句话啊。”
乔十依叹口气,继续割猪草。
看着小河沟里几只嘎嘎叫的鸭子,在草丛里找虫吃的鸡,她突然觉得生活挺无聊。
像是……没方向的那种。
因为这,她割完猪草回去,还同麦婶提到。
麦婶听后,捧腹大笑:“我说,十依啊,你之前不一直跟师傅说,发家致富就是追求嘛,这追求追求,几周后,就变无聊了。”
她一提,不甘心的乔十依就闷闷地抬了眼:“我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麦婶拍拍乔十依的胳膊,言笑晏晏的说:“师傅啊,是为你好,再说了,这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安逸嘛。可安逸哪里来,不就是要上进嘛。十依啊,你能想到每天做什么,不管是发家致富,还是把生活过好,光这两点,就比大部分碌碌无为的人好多了。”
乔十依瞠目结舌:“师傅,你还知道碌碌无为啊?”
“别在乎细节,那王桦经常给我讲故事,就那个简、爱,他都跟我说了好几次。”麦婶忽然一脸自豪的说,“他说你师傅我现在就跟那女主一样,十依啊,你说师傅这算不算啊?”
“不。”乔十依立马拒绝了这个形容,在麦婶一瞬失落的同时,紧跟着又笑了,“在我眼里,师傅是独一无二的,像你这么大的年纪,能不为了结婚而结婚,徒弟我非常支持。甚至觉得多年以后,师傅这样的女强人,会越来越多。”
“这孩子。”麦婶被乔十依夸的都害羞了,手掌拍到对方的胳膊上,“师傅被你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本来就是嘛,等以后你就知道了。”乔十依信心十足的发表了自己的观点,那表情里满是自豪,“你不知道,我有个朋友,她之前活得那叫一个潇洒,结果呢,喜欢上一个人。那人觉得自家成份不好,就没同意。现在这俩人,估计见面,也不会说话了。”
麦婶倒是知道老林嘴谁家成份不好,微微靠过去:“十依啊,你该不会说的是牛家那两兄妹吧?”
“师傅这也知道?”
“知道,知道。牛家两兄妹是真可怜哦。”麦婶叹口气,把牛家的事儿言简意赅的提了一嘴,“我听说,那时候,他们的父母可是被泼过粪便的。”
乔十依听得眉头深了几许:“这么严重?”
“可不是嘛。”麦婶一提到可怜无辜的牛家,连话都变多了,“后来父母去世了,牛长青就和自己的妹妹相依为命。师傅知道,那春梅啊,性子不好,之前为了映越,老给你找事。但她人吧,真不坏,女孩家家的,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她停了一瞬,“不过这老林嘴的人啊,就碎嘴。人家帮忙挑水干活,他们还要絮叨什么成份,因为……这老林嘴啊,就没几个愿意娶春梅的。”
乔十依这一听,就懂了。
大概很多男同志,都因为牛春梅的家庭问题,不曾温柔相待。
可她了解映越。
映越人好,心善,处事有原则。他不喜欢管别人的是非,所以牛春梅才会因为感受到映越的好,而不顾一切的追求。
周家的贫穷,是牛春梅唯一的底气。
她认为,只要自己不嫌弃周家,一心一意的为周家,总有一天,那份好会发展成爱情。
想想,乔十依都觉得挺悲催的。
“哎,咱们别聊了,这猪都在提醒我们,聊太久了。”麦婶抓着乔十依的手,起身,嘴里絮叨着猪圈里拱来拱去闹得不安宁的猪,“一饿了,就开始捣乱。”
“行,我也来帮忙。”
师徒俩忙完了活,有空闲时间,中途就休息一会儿。
小白跟白切黑以及旺财打好了关系似的,有事没事,就会待在一起追逐打闹。
因着空间物资的缘故,它一时间竟然成了老大。
最可怕的是,小白一调皮捣蛋,就躲进空间里吓唬旺财和白切黑。
这导致旺财和白切黑也有事没事,就来找乔十依,用猫语和狗语,时不时传达着小白消失的无奈。
“哎呀,你们俩别管它,它就是一个小无赖。”
小白委屈。
老子这是检验一下我的友谊有多深厚。
“小白,你别添乱了,我这好不容易喂完猪,你让我清净一点儿。我困了。你帮我看着点儿鸡鸭,别被鹞子叼走了啊。”
看着已经困倦的闭上了眼睛的主人,小白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