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影，乍一看还以为是你叶伯伯年轻的时候呢。”
齐冉冉道：“还有更巧的呢，他也姓叶。”
齐父轻笑一声：“实在是太像了，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是你叶伯伯流落在的儿子呢。”
齐冉冉叹了一口气：“可惜，叶伯伯只有一儿一女，都在京市。”
齐父转头。看着女儿一脸遗憾的样子，表情一收。“冉冉，爸可得提醒你，他就是个乡下小子。”
“你把他当救命恩人，想要报恩，爸没有意见。但你要是想别的，爸不准。”
齐冉冉哭笑不得：“爸，你想多了，我当然知道，我的对象只能在京市找。”
齐父满意的点头：“不仅要在京市找，而且要往高处找。”
“这样咱们家在京市的位置，才能再往上提一提。依我看，你叶伯伯的小儿子就不错。”
......这一番折腾，都快到十一点了。要是动作快点，说不定还能赶上回大队的牛车。苏晓匆匆朝大队停牛车的地方赶过去。因为今天运动量实在太大，苏晓一路上都气喘吁吁。叶辰心疼：“我背你吧。”
苏晓靠在树边喘了口气。把气喘匀了，这才摆手道：“不了，咱们非亲非故，被人看到你背我，还做不做人了？”
说完，苏晓喘匀了气，又开始朝停牛车的地方走。叶辰跟在苏晓身后，一脸怨念。小姑娘刚才还亲了自己。现在就翻脸不认人，开始撇清关系了。去停牛车的地方，会路过供销社。苏晓在供销社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二哥？”
苏晓疑惑，二哥站在供销社门口干什么。不过正好，苏晓要跟二哥道歉。她刚才是又气又怕。怕二哥还是走以前的老路，被人砍掉手指，所以才打了那一巴掌。她清醒过来后想了想。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朝疼爱自己的二哥动手。苏晓转头，让叶辰先去牛车那，她跟二哥一起过去就行了。说完后，苏晓朝苏学耀走了过去。“二哥，我刚才。”
苏学耀看到小妹，先是惊讶。然后朝供销社里瞟了一眼。赶忙伸出食指竖在嘴边，示意苏晓不要说话。苏晓眨了眨眼，还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姑娘从供销社里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学耀哥，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学耀摆手：“都是一个大队的，小事。”
那姑娘将刚买的火柴和盐巴装好。一脸诚恳道：“学耀哥你放心，等我下次去收购站卖了鸡蛋，就把钱还给你。”
“一点小钱，不用放在心上。”
苏学耀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姑娘的脸上移开，看向别处。苏晓认出了这个姑娘。她叫蔡娟，是红星大队的社员。也是上一世，差点跟二哥成了的那个姑娘。苏晓主动打招呼：“娟姐。”
蔡娟这才看到旁边的苏晓。蔡娟惊讶：“苏晓，你也来镇上了呀，跟学耀哥一起来的吗？我之前怎么没看见你？”
“我刚才有点别的事，没跟我二哥一起。”
蔡娟点了点头。苏晓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问道：“你跟我二哥这是？”
蔡娟的脸一红，赶忙解释。“今天我妈让我把家里的鸡蛋拿到收购站去卖钱，然后买点火柴和盐巴回家。”
“谁知道刚才遇到个骑自行车的把鸡蛋给我撞碎了，钱也没赔就跑了。我正发愁怎么办呢，学耀哥看到我，就借了钱给我。”
苏晓一听，赶忙关心地看向蔡娟。“娟姐你没受伤吧？”
蔡娟摇头：“我没事，咱们快去牛车那吧，不然来不及了。”
苏晓他们到停牛车那时，牛车还没离开。赶牛车的社员冲苏晓他们招手：“快点，等你们好一会了。”
苏学耀嘀咕：“赵叔怎么知道我们要坐牛车？”
苏晓看了一眼坐在牛车上面的叶辰，嘴角勾了勾。蔡娟坐上牛车后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我爸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要是晚了，他指不定该怎么骂我。”
蔡娟她爸，蔡国强。就是苏母口中，因为打牌欠钱，被打断了腿的那个社员。苏晓看了二哥一眼，安慰赵娟：“娟姐，你平时照顾蔡叔辛苦了。”
蔡娟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我摊上了这么个爸。当初我妈劝了我爸好多次，让他戒赌，他非说他能赢。”
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些年，蔡娟一想起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打牌这种事，哪有常胜将军？我爸欠的钱就跟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还不上，就被打断了腿。”
蔡娟一改之前温柔的模样，恶狠狠地说道。“不过我爸腿被打断了也挺好的，免得他又出门去打牌，我最恨打牌的人。”
苏晓点头附和：“我也是。”
说完，苏晓看向苏学耀：“二哥，你呢？”
寒冬腊月。苏学耀的额头上，却冒出了虚汗。蔡娟也看向了苏学耀。苏学耀清了清喉咙：“我也最讨厌打牌的人。”
“真的吗？”
蔡娟有些惊讶。苏学耀心虚地点头。蔡娟感叹：“学耀哥，你人真好。我还以为男人都喜欢打牌，没想到你不喜欢。”
苏学耀听到蔡娟的那句“你人真好”。整个人都飘了。在蔡娟的注视下，苏学耀地后背挺得笔直。“打牌，十打九输。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伤心的还是家人......”蔡娟认真的听苏学耀侃侃而谈，时不时点头附和。苏晓听了一耳朵。那些话都是她之前跟二哥说的。二哥当时不以为意，现在却一本正经地说给蔡娟听。牛车颠簸着回了红星大队。苏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跟大娘们聊天的苏千雪。苏千雪的视线落在了苏晓和苏学耀身上。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跟刚才聊天的大娘告别。大娘依依不舍：“千雪侄女，咱们下次再聊你那个赚钱的法子啊。”
苏晓看着苏千雪离开，皱了皱眉。是巧合吗？她总感觉苏千雪刚才看向了二哥的手。苏晓和苏学耀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苏晓突然开口。“二哥，对不起。”
四下无人，苏晓终于把道歉的话说出了口。苏学耀知道小妹在为什么道歉。苏学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嗨，这有啥好道歉的。你当时做的对，打牌的人都是赌徒心态。”
“今天赢了，明天也肯定会输。你那一巴掌，算是把我打醒了。”
苏晓揶揄地看向二哥：“是我打醒的吗？”
“我怎么感觉，二哥你是看到娟姐后，自动醒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