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热死了。
特别是穿着这一身文武铠,整个人简直如被塞在瓦罐里用火蒸一样。
但是,不能脱。
这东西现在就像是个牢笼,还能锁住她。
若是连锁都没了,蓝尽欢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可她偏偏又是个女的,这宫里除了宫女就是太监,就算扑倒一个,也干不出什么来!
嗷嗷嗷嗷!!!
什么君种,就是暴力大补丸!
就算沈赋那个大娘炮在她面前,她现在都能徒手把他撕了!
外面,乘鸾宫飞檐画栋,鳞次栉比,灯火通明,夜晚从上空俯瞰,如鸾凤浴火冲天。
前世,蓝尽欢几乎每晚都要来。
只要她在,这里所有宫人都会被屏退。
空旷偌大的宫殿,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另一个不知站在哪个看着她,不知何时会悄然出现的沈赋。
他白天装人,到了晚上,就是畜生。
他似乎要将白天扮女人所有的憋屈,都在夜晚宣泄在她身上。
而空旷的乘鸾宫,就是他纵情的乐园。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想把她怎样,就把她怎样。
他想对她说什么,就在她耳畔肆无忌惮的说出来。
这宫殿里的每一寸,每一处,几乎都留下过他与她欢好的痕迹。
蓝尽欢越想着这些过往,就越发疯,拖着沉重的身子,沿着九曲回廊,跌跌撞撞,去了一处瀑布。
瀑布后面的假山,是空心的,即便到了夏天,里面也阴森森,湿漉漉,是最凉快的地方。
她穿过回廊,也不避开水帘,径直让冷水从头顶激流而下,冰凉而猛烈的冲刷,贯穿全身,总算稍稍缓解了凤求凰的猛劲儿。
等凉透了,全身也湿透了。
蓝尽欢拖着沉重的文武铠,水淋淋地迈进假山洞。
刚进洞,一脚就踢到个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黑夜里,洞中黑乎乎一片,看不清。
她弯腰摸了摸。
是个人!
死的!
被人拧了脖子。
再往前走,还是死人!
刚死的,还热乎着。
蓝尽欢惊得魂儿都要飞出去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这种地方,遇上这种事……
不走难道惹一身骚?
她转身便要走,就听洞里深处有人道:“欢欢……,别走……”
是个男人声音,却是嗓子又软又哑,就像是在求她。
“谁?”
蓝尽欢回头。
这会儿,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就见深处露出一抹月白的裙角,接着,有人背靠着湿漉漉的假山石,缓缓现身出来。
“是我……”
沈赋。
他的身子和侧脸,全贴在石头上图着凉快,不知面上是什么表情,望着她的方向,自嘲般的苦笑一声。
“刚才的酒里,被小皇帝加了凤求凰。呵,他翅膀长硬了,连我都敢试探。”
他瞥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
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沈承钰已经对他的身份开始大胆猜测,竟然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凤求凰,而且,在他的酒杯里,放的是臣种。
倘若沈赋是男人,那么他就会选那个送上门的女人,到时候,身份败露,欺君之罪,五马分尸!
倘若沈赋确实是个女人,“她”就会忍不住选那个男的,那么,这一辈子,“她”就算再强势,也要驯服于那个事先服用了君种的男人。
倘若他哪个都不要,那就好好憋着,等药劲儿过了,这身子骨也就废了。
蓝尽欢:……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已经被灌得烂醉,不省人事,并不知道少帝干了这些事。
“那……那殿下打算怎么办?”
现在这个时候,沈赋眼中,她应该是个男的才对吧?
他该不会想要把她摁在这石头上,当成小倌儿咔嚓咔嚓咔嚓吧……
蓝尽欢后面一紧,本能地又向后退了一步。
“别走。”沈赋又是沉沉一声。
蓝尽欢离开不敢乱动了,只能贴着墙靠着。
其实也实在也没别处可去了。
前殿一定已经乱套了,若是这个样子出去,不管撞上哪一拨人,都不如留在沈赋这儿好受点。
再怎么说,她在他枕边睡了七年,又被他发疯时拖去太庙,踢了膝窝,按着脑袋,拜过天地,也算曾经是她的夫君,两个人能做的事,上辈子全都做过了。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难受。
前生种种,或被迫,或勉强,各种耳鬓厮磨,肢体黏腻,都如昨日般历历在目。
蓝尽欢感受到君种的沸腾,想扑上去,把这个男人撕了!
而沈赋,也正饱受着凤求凰的折磨。
蓝尽欢身上的君种,正随着汗水,散发出一种蛊惑人心的暧昧味道,让他想要发疯,又想要跪伏在地上吻她的的脚,想要哭着求她,求她爱他,哪怕一点点就好!!!
他完全可以把她抓过来,强迫她就范,就如前世每次,每次,每次,那般,那般,那般……
可若是那样,他们之间,又会陷入过去的境地,再也没有回转的机会了。
只能忍着,忍到她忍无可忍,心甘情愿,接纳她“命中注定”的裙下臣。
两人都倚着假山石,默不作声,艰难支撑,场面一时陷入深深尴尬。
洞外,瀑布喧嚣,隔绝了世界。
良久,蓝尽欢身上的凉意又被体内暴躁的火给烘透了。
再这么下去,她要把自己闷熟了。
啊啊啊啊啊!
不忍了!
她咬了咬牙,“内个,殿下,要不,您委屈一下?”
沈赋在黑暗中,烧红了的眸子缓缓抬起。
“好啊……”
这回,可是你自愿的。
谁知,蓝尽欢见他问都没问,就答应了,慌忙解释道:
“我……我是说,殿下有那么多男宠,有没有哪个不太喜欢的,分……分我用用?”
“原来,小侯爷喜欢男人?”
他的脸,危险地从阴影里慢慢露出半边。
两人之间隔着两具尸体。
蓝尽欢结结巴巴给自己强词夺理:“一个男人就能解决咱们两个人的问题,而……而且,殿下还不会怀孕,两全其……嗷!!!”
她话没说完,被沈赋掌中大力隔空一抓,整个人套着沉重的铠甲,被飞着抓过去!
他伸手接住她,将人咚地撞在假山石上,咬牙切齿,恨恨道:
“小兔崽子,你还装!”
“我装什么了?”
蓝尽欢慌乱中吓死了,以为自己重生的事被沈赋看穿了。
谁知,他又凶狠又委屈,将她高举起来,后背摁在石头上,仰面恨恨望着她。
“三年前在太学院,我摸到了什么,你碰到了什么,心里没数?”
“我……我碰到了什么……?”
蓝尽欢惊恐地低头看着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但她触碰到他的温度,靠近的呼吸,已经重重倾轧过来的身体,只觉得体内的君种已经爆炸了,疯了!
撕了他!撕了他!!!
一股兽血直冲头顶!
黑暗的假山洞中,传出丝帛撕裂的声音。